张氏中医世家
张氏中医世家

  张氏中医世家张氏中医世家出自今兰考县,祖传中医20余代,自金元以来先后涌现名医数十人。更有御医名噪桑梓。"德、仁、博、深、精、新"是其祖传家训。清末民初,传至张华生,因家道中落,无力行医,而又不愿家传无继,故将其子张海岑作为传人,授以家传医书、诊法及病案等。张华生较早过世,而海岑不负祖托,潜心好学,终成一代名医高手。建国后,曾任中共河南省委地方病防治领导小组成员、首届中华全国中医学会理事及河南省常务理事、中华医学会河南分会常务理事、河南省心血管学会主任委员、张仲景学术研究会副会长、河南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委员、河南省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中医学组组长、药审委员会成员、高级干部特诊室主任。是河南中医学院、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所)的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曾多次被评为全国及省先进、模范。1959年被评为全国先进工作者并光荣地出席了国庆十周年观礼。1960年被评为全国劳动英雄,出席了全国群英会,多次受到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的接见。同年代表中国中医专家出访苏联、东德、波兰等国并讲学。从事中医临床、教学、科研近60年,临床经验丰富。擅长内、妇、儿科,精于内科杂病,尤其对温疫杂病、心脑血管病、消化系统疾病、痛症等造诣精深。多年来培养出教授(主任医师)、副教授等高级技术人员数百名,是全国中医内科学术学科带头人。曾主持国家及省重点课题并获部、省成果奖多项。主编和编著《中医内科学》、《儒门事亲校注》等医学专著10余部,论文数十篇。是全国首批中医研究员,也是全国首批500名老中医药专家之一。
  1989年,经国家人事部、国家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确认其子张国泰、张玉芳为中医学术经验继承人。其中国泰长期钻研医学,更得其父兼导师的谆谆教诲,造诣颇丰,现已是中国中医药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国家新药基金项目、省重大科技攻关项目负责人,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副主任医师。

张海岑生平事迹和医学成就

  一、生平事迹
  海岑虽得到家传医书、诊法和病案等,但未得到先辈系统的传授,主要凭借勤学好问和苦心钻研的精神,使学有所成。他的第一位私学老师是刘鸿恩。这位兼长中医理论,以喉科为好的师长,对他影响很大,坚定了他习医的决心。第二位私学老师张绍堂,是光绪年间童生,亦精于中医理论,他读过许多医学著作,虽不行医但医理颇为精深。他在教四书五经时,亦加讲一些中医基础理论、养生学,增强了海岑学习中医的决心和兴趣。加之海岑年岁渐长,世事渐知,目睹许多贫苦病家,每每因无钱医治或被庸医所误而性命不保,更坚定了学医救人之志。
  就学期间,附近有一老中医林文锐,是当时内科名医。海岑停课时就跟他学习诊病,听他讲述医理及临床经验,很受教益。林先生介绍他到兰封县寿春诊堂随马止善老师正式系统学习。马老师学识渊博,通晓医理,对内经、难经、伤寒、温病理论尤为精通,临床以治疗温热病最为擅长,是当时周边数县名医,口碑传遍豫、鲁、皖。在马老师的教导下,海岑全面、系统地学习了《内经》、《难经》、《伤寒》、《金匮》、《神农本草经》、《医宗金鉴》、《温病》等著作,由于矢志学习,刻苦钻研,故对上述诸书大部都能成诵。当时白天应诊,制药抓药,晚上听师讲课。无论春夏秋冬,酷暑严寒,都坚持不懈。经过五年的艰苦学习和实践,熟练地掌握了中医基础理论,临床应诊可熟练运用"四诊八纲"、"辨证论治"、"理法方药"等原则,经过考核,海岑以优异的成绩出师。但由于家境贫寒,无力开办诊所,于是又到兰封县"春和堂"跟孙廷彦老师学医,一者进一步学习深造,取多家之长,二者以维持生活。在这里学医、行医数年,医术、学业都有进一步的长进。后因日军入侵,诊所被迫关闭,他回乡独立行医。初始行医时,由于年轻无名,求医的人不是很多,后来救治了一些危重病人,口碑相传,求医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三四十年代,社会动荡,疾病流行,天花、霍乱、麻疹、伤寒等甚为猖獗,杂病也较多,尤以小儿发热、腹泻为害最烈,死者不计其数。面对如此状况,他深感作为医生之责任重大。他研制效高价廉的对症方药,在家传方的基础上,通过大量接诊病人,反复实践,在治疗小儿发热、腹泻等方面,改制了牛黄散、清热散、止泻散、宣消散、益元散、达原散等小儿散剂,用于临床,疗效显著,价格低廉,服用简便,很受广大病人尤其是贫苦病人的欢迎。每当夏末秋初疾病高发季节,候诊的人除挤满诊所外,一街两厢拥门而待。而先生起早贪黑,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终日为贫苦病人看病。在实践中,海岑对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天花,分为四个阶段治疗:一发表、二活血、三托里、四清热。尤其用托里法时,没有适合病情的对症成方,就根据病情摸索研制了"托里透浓汤",方中重用黄芪,疗效很理想。许多危重症病人经过这样分阶段治疗,都能化险为夷,取得满意的疗效。
  日军投降后,海岑回兰封县城开诊所。在这期间,治疗杂病较多,获得许多经验。尤其对臌胀、肺痨病人的治疗,体会颇深,疗效很好。如治臌胀,既用张师子和之下法利水祛邪,又采李师东垣之调理脾胃,健脾和胃,扶助正气,综二家之长,达到祛邪而不伤正,扶正而不留邪的治疗目的,疗效颇佳。这种治法,一直沿用至今。又如治肺痨,参考前贤百合固金汤之意,加百部、白前杀瘵虫,柴胡、鳖甲、地骨皮以清虚热、退骨蒸等,辨证施治,疗效很好。这些方法和药物至今仍为肺痨患者使用。
  1946年,王合山在开封主办"国医讲习班",大力倡导变古文为白话文,并且还讲授现代诊治方法和用药规律。海岑参加了学习,并参照大量的中外医学动态资料,写出了很有见解的论文,部分论文刊印在讲习材料上,供学员们学习参考。此后几年,海岑不但吸取国内外医学新知,而且大大丰富了生理、解剖、微寄、诊断、药理等方面的理论和经验,为以后的技术更加全面、中西医参照,临床特别是科研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50年,海岑创立了兰封县中西医联合医院,并任院长,兼中医医师。同年,当选为兰封县各界人士代表大会代表,常务委员。1954年,再次当选为兰考县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56年,中西医联合医院与县第一卫生院合并,组成兰考县人民医院,海岑任中医部主任、中医师。1957年,河南省成立中医进修学校,从全省抽调了一批临床、教学、中医基础丰厚的医师进行学习、研讨。海岑于6月来到师资研究班学习,任班副主席,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参与了中医学院教材的编著工作。在河南省中医进修学校学习期间,海岑被兰考县政府任命为县人民医院业务院长。50年代,他研制了"溃疡散",在总结病例的基础上,写出了学术论文《胃肠病的辨证论治》,并在1958年开封召开的河南省中医代表大会上作学术报告。1958年还参加了国家(北京)经络针灸专题学习班,这是全国在经络针灸方面举办的首次师资学习班。海岑在学习后,著有《经络系统原理及临床应用》一书,印刷发行。1959年,河南中医学院党委第一届委员会成立,先生连续三届任党委委员,同年,河南中医学院第一次向全国招生。在河南中医学院成立的前前后后,他除了临床、教学外,并为中医学院的创立、为河南省中医事业奔走呼号,经常工作到深夜,身体上受到了很大损失,但仍坚持在第一线工作。
  1959年建国十周年大庆,海岑因突出贡献而当选为全国先进工作者代表,赴北京参加国庆十周年庆祝大典。在北京,多次受到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和宴请。毛主席还向他赠送了"英雄100号"金笔,周总理向他赠送了《毛泽东选集》三卷,朱德、刘少奇在亲切会见中,鼓励他努力工作。
  1959年河南省中医药研究所成立,隶属于河南中医学院。海岑接受重任,组建了河南省中医药研究所,主持全面工作。成立之初,因人员较少,仅设一办公室,先生任办公室主任。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除临床、教学以外,还根据省里的疾病发病情况制定出科研和临床研究计划。1959年,对高血压的成因、预防、治疗思路进行全面研究,取得了较大成绩。此外,还编著了《高血压的辨证施治》一书,对全国的中医治疗高血压病产生了很大影响,并就此在全国学术会议上作了学术报告。1960年,海岑编著的《经络实质的探讨》一书,由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同年,省委决定成立河南省保健委员会,海岑为委员会委员,并任委员会特诊室主任中医师。当时,全国范围内还没有专门的专家委员会,少数省首先设立了此类机构。特诊室的主要任务是为国家高级干部诊断、治疗,他曾为很多中央首长看病、治疗,如周恩来、习仲勋等。是年,受国家委托,海岑作为我国首批中医专家出国讲学,到苏联、波兰、东德考察,交流学术经验,并作学术报告。回国后,他把国外的先进诊疗技术、新成果、新思路带回国内,结合中国中医现状,提出了"振兴中医,继承、发展中医药事业,使中医药走向世界"的思想,并在多次有关会议上倡导、宣传,为中医现代化的进步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是年5月,海岑被选为先进工作者,参加了河南省群英会。在会议期间,又被选为"全国教育和文化、卫生、体育、新闻方面社会主义建设先进单位和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代表,参加了全国群英会,受到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
  1960年前后,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患肝病、浮肿的人较多。为此,省成立了肝炎、肝硬化研究组和浮肿研究组,海岑任两个组的组长,设计并主持研究工作。经过不懈努力,在肝病的治疗方面,研制出了"茵陈大枣丸"、"肝炎糖浆"、"乌龟丸"等药,对肝病有显著的疗效。在浮肿研究方面,研制出了"康复饼干"、"小球藻饼干"、"小球藻干粉",疗效甚为满意。这些都在河南日报头版作了报道。后来经过总结,写出了论文。1961年,河南省中医学术交流会召开,他在会议上作"泄泻治疗经验"的学术报告,从本病的源流、病因病机、辨证施治,到临证、变法等都作了详尽的论述。此文发表后,多种医学刊物、资料转载。为国家统编教材、实用内科学等,在内容、体例、实用等方面打下了良好的基础。1962年,肝病研究组经过反复筛选、临床、实验研究等,对肝病的防、治提出了一整套完整方案,对河南及全国的肝病防治起到了启迪、推动作用。海岑对于黄疸型肝炎的治疗,经验丰富,屡试不爽,在全国肝病会议上作了题为《黄疸型肝炎的辨证论治》的学术报告,此论文受到了全国学者的重视和好评。60年代中期,由于前几年患肝病的人较多,不少发展到肝硬化,出现腹水,即中医之臌胀,成为严重危害人民健康和生命的重大疾病。为此,国家卫生部将肝硬化、腹水辨证施治的研究列为重点攻关课题,由河南省中医药研究所等单位承担研究任务。作为该课题的第一负责人,海岑亲自设计制订研究规划,主持并亲自参加该项研究,并在河南中医学院附院建立了50张科研病床,作为临床研究基地。1965年,在总结肝硬变病例的基础上,写出临床研究资料和部分实验材料,总结了临床的成功经验,并在理论上作出了深入的探讨。后因"文化大革命"的原因,该课题被迫中断。
  海岑在几十年临床经验的基础上,汲取现代医学的新技术、新成果,编著了《高血压辨证证治》一书,从中医辨证施治到现代中药药理作了全面、系统的论述。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造反派"以所谓"反动学术权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等罪名,对海岑无数次批斗、体罚,腰椎被打骨折。家多次被抄,许多中央领导人的珍贵的书信往来、批示、合影照片、奖章、奖状等均被抄走。逆境中,他曾多次说道:相信群众,相信党,只要一心为公,一心为患者,什么时候也不会有问题。"文革"期间,他曾带医疗队去农村为"老少边穷"地区农民诊病治病,医疗队走到哪里,都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
  1973年10月,海岑被任命为河南省中医研究所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党支部副书记。他竭力排除干扰,领导和督促省中医药研究所的业务工作逐步走上轨道,科研、医疗工作得以开展。1974年,领导并参与了"清热解毒口服液"的研制。此药于1978年获河南省科学大会重大科研成果奖,现已成为全国常用中成药。
  1979年,海岑参与了WHO亚洲高血压抽样普查,和北京中国医科院吴英凯教授一起,参与制定和调查高血压病的研究,并具体负责中南区的领导和组织工作。1980年的普查报告,获国家卫生部二等成果奖。在此前后,他曾多次在全国有关研讨会、全国学术会议、中医年会等重要会议上发表论文或作学术报告。
  1980年,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在北京成立,先生被选为首届理事会理事;同时,又当选为河南省中华中医学会常务理事。同年,河南省职称晋升评审委员会成立,他任主要负责人之一,并任中医学科主任委员。同年,当选为中华医学会河南分会常务理事,心血管分会主任委员。1981年,河南省政府批准海岑为全国第一批中医研究员。同年被选为张仲景研究会副会长。同年,海岑指导并参加的科研课题--郑州地区长寿老人调查分析,获河南省科技成果奖,受到国内外有关专家和学者的高度重视,其中许多资料和数据被国内外多种报刊引用或研究。1982年,海岑受郑州市内科学术交流会的特邀,到会作了"哮喘的辨证施治"报告,从该病的源流,病因病机到辨证施治及临证辩证等,均作了详细的论述。此文发表后,被中医界许多学者研究,作为临床的重要参考,并为以后的《内科学》哮喘一节的编写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是年,指导并参加"郑州市向阳区居民死因调查分析",该项调查是目前已知的、郑州市部分地区历史上最详实可靠、最具科学性及参考价值的分析报告。此项报告在国内外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和反响,被多种报刊、专业杂志引用,并作为有关专家研究者的重要参考依据。获河南省科技成果二等奖。
  海岑对古代张从正所著《儒门事亲》有很深研究。1981年起指导门人进行该书的校注工作,编就《儒门事亲校注》一书,后由河南科技出版社出版,受到中医学界的欢迎和好评。
  1982年9月,省卫生厅设立河南省医药卫生科学研究咨询评议专业组,他作为中医内科学科带头人,被任命为中医专业组组长。1985年,全国协编总结名老中医的学术经验,使《燕山医话》、《长江医话》、《黄河医话》等专著相继出版,海岑的《泄泻》一文作为成熟的医疗经验被收载,得到广大医务工作者的好评和欢迎。同年,海岑作为中医界德高望重的名老中医药专家,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定为省名老中医药专家导师之一,选派学术继承人进行继承工作。经考核,卫生厅批准其子张国泰为法定学术思想继承人,并指定专门跟师学习并总结张海岑的学术经验。
  80年代后期,先生年事渐高,还孜孜不倦,勤于笔耕,写下大量学术经验总结,并将主要工作放在带徒教学上。且只要身体许可,从来不间断临床、科研工作,把自己的宝贵经验运用到为患者服务中去。1989年,国务院批准卫生部、人事部、中医管理局关于抢救名老中医学术经验的报告,在全国范围内确定了一百余名学术知识渊博、临床经验丰富的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作为河南省唯一的专家代表,海岑带着学生代表张国泰,又一次走进人民大会堂,与全国同仁共商学术经验的继承工作,并与中央领导再次畅谈中医药事业的振兴与发展。同年,海岑指导并参与的新药"三叉神经痛可停"的研制被批准立项,为以后的深入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晚年主要是带教学术继承人,做一些临床经验总结及科研指导和临床工作,直至1992年12月去世时,从未离开工作岗位。
  作为中医内科的学术带头人,海岑既有全面的理论知识与丰富的临床经验、又有研究的重点和专长,如心脑血管病、消化系统疾病、痛症等,不但能解决本学科重大疑难病症,并且兼长妇科、儿科、眼科、温病。在数十年的中医科研工作中,他都能全面及时地了解国内外医学研究的现状及发展趋势,能够应用国际先进的新技术、新方法、新经验、新成果,组织和领导中医科研,是全国首批最富有实践经验的科研带头人,曾荣获WHO、国家、部及省级科研成果奖多项。在中医研究方面,提倡应用现代研究技术,包括生化、基因等,还如声、光、电、磁研究开发传统医学,为中医事业的振兴做出很大贡献。他写出了一大批中医学术论文,编著和出版了一批医学专著。几十年来,在中医教学和培养学生工作方面,他不断汲取新知识并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后来者。为培养中医科技临床人员,呕心沥血,毫无懈怠。通过教学或带教及带徒等方法,培养了数百名教授、主任医师,遍布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其中部分人员已成为国家重大攻关负责人、国家重大成果奖获得者及各学科带头人。海岑先生把毕生的心血献给了祖国的医学事业,他的精湛医术和高尚医德深受医学界的尊敬和广大患者的爱戴。
  二、医学思想
  重视整体辨证论治,平调阴阳张海岑十分强调重视整体辨证论治。人是一个整体,同时又应将人与自然界视为一个整体。因此,既要注意人的局部病变,更要注意整体变化,故需将人、时、地诸方面因素通盘考虑。
  因人制宜。海岑认为,应注意人的先天禀赋强弱,后天脾胃的盛衰,还有性别、年龄、职业、生活习惯、嗜好、劳逸、社会因素、家庭环境等。如年事已高之人,阴阳渐虚,一般多呈脾虚肾虚之势,在临证中应注意先后天的培补方可取事半功倍之效。
  因时制宜。自然界的四时交替,气候变化,对人体的生理病理都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四时季节的交替异常,也常会至而不至,不至而至,随之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变侵犯人体。临证中春温夏热,气易外泄,阴精不足,用药宜偏养阴;而秋凉冬寒,阳气潜藏,发散宜慎,而注意补阳。海岑指出:此虽为一般常理,但也应吸取前贤"证重舍时,时重舍证,用药主治之大法"的经验,整体辨证,随时、随地、随证而施,切勿固执一理。
  因地制宜。人禀天地之气以生,其气质亦随地域而不同。如西北之人,气深而厚,大凡受寒,难以透出,故治宜疏通重剂;反之,东南之人,气浮而薄,偶遇风寒,易于疏泄,治宜疏通轻剂。故应以地理环境的不同而处之。
  海岑指出,阴阳失调是一般疾病病机的共同特征,而辨证论治的根本目的,即"谨察阴阳偏胜而调之",亦即恢复人体阴阳动态的相对平衡。阴阳失调可以偏盛偏衰概括之:即阴盛则寒,阳盛则热;阴虚则热,阳虚则寒。平调阴阳是为损其有余,补其不足。阴阳之间有互根、消长、转化等规律,故平调阴阳时应兼顾阴阳双方,不可偏此失彼。在指导临证治疗时,须谨察阴阳双方的性质与程度,或正治,或反治,或补,或泻,或补泻并用,最终达到"以平为期"的目的。
  重视临证辨治规律,亦需灵活运用 海岑指出,临证施治应首明主证,主证不仅提示病证的本质,而且随着疾病本质的变化而变化。病证的各种证候与病证本质之间的内在联系,并非等距离的。这就需要四诊明晰,提炼主证;运用八纲,确定主证的性质;依据脏腑特点,辨识病位;及时总结疗效,深化主证的辨识。而施治疾病,则务求治其根本。一般说来,病有标本,本为病之源,标为病之变。治病求本,是临证的根本原则和最终目的。无论是本于阴阳、病因、病机、表里虚实寒热,还是本于五脏六腑,论治时不可偏执一着。他认为:临证最常用的治疗方法是扶正祛邪,但扶正与祛邪并非各占一半,关键在于邪之盛衰,正之强弱,病之久暂,体之虚实。除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原则外,一般临证最常用之法为标本同治,只是有所侧重,具体运用当视实际病情而定。汗、吐、下、和、温、清、补、消等法的运用,临证并非一法一方的运用,而最多见的则是二法、三法等的结合运用。病证有常,亦或有变,故治法也有常法和变法之别。针对病人的体质、兼证、素疾等情况,灵活运用。如汗法是开泄腠理,调和营卫,发汗祛邪的治疗方法,具解表、透疹、退肿、消疡等作用。但应用时还需因人、因时、因病人体质情况,疾病邪之强弱等而变通,如遇有津亏、血虚、阳弱、或兼有热毒,或兼有湿热等,则需与它法兼用。又如对于补法,如前贤所说:"有补必有泻",补法要灵活运用,有补散并行,消补并行,攻补并行,清补并行,温补并行等法。他在临床中善用相生而补之法,如肺虚者宜兼补脾,脾虚者兼补命门,心虚者兼以补肝,肝虚者兼以补肺等。本脏它脏并补,则临床疗效更为显著。
  重视脾胃升降出入,治病务须固本 张海岑常说:百病之生,多关乎脾胃。脾主运化,主统血,胃主受纳腐熟,脾升胃降,燥湿相济,共同完成水谷的消化、吸收与输布,为气血生化之源,后天之根本。俾脾胃升降失常,则诸证蜂起。脾胃受损,则精气升降之枢纽发生障碍。脾胃虚弱,则元气不充,诸病由生。阳气不升,则可伏化为阴火;水谷不化则津液不足,可产生内燥;水谷不化,亦可下注为湿浊,或生湿热。脾胃有病,可直接影响其他脏腑,反之,其他脏腑有病,亦可影响脾胃。如脾虚化源不足,则五脏之精少而肾失所藏;肾虚阳气衰弱,则脾失温煦而运化失职。
  人体受邪,必祛邪而治之,但被侵之人体,往往又有正虚的一面。故祛邪的同时应注意扶正,无论气、血、阴、阳、脏、腑的偏虚,多致脾胃虚弱,特别是久病之体,更应维护脾胃,而脾胃的强健,是治疗疾病的基础,亦可争取缩短治愈疾病的时间。脾胃的强弱,对于疾病的预防、治疗、预后等,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特别对于虚弱之体,年高之人,久病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尤要注意脾胃的顾护。
  三、病理分析及其治疗
  (一)高血压病证治,风痰火为纲
  张海岑业医50余年,屡有高血压病人就诊,尤其80年代以来,案头诊籍之中,以高血压病居多。据长期临证体会,他认为高血压病源出多端,病机万变,非一证能盖全,非一方能竟病。其病总以风、痰、火为其祸根,三者之中,或其一而致病,或二者合而为患,亦或三者杂至终酿成病。治则之中本此三者,莫不奏效。
  本病与"风"之关系甚为密切。而风有内外之分,高血压病之风系指内风。风的产生与肝有直接关系。"诸风掉眩,皆属于肝",不但指出了风与肝的关系,亦说明了在风的概念下所出现的眩晕、肢体震颤、麻木等临床表现属于肝经病证的范畴。上述风的证候,是高血压病的常见症状。而甚者酿成肝风内动,则见昏厥、抽搐、口眼歪斜等,则是风证的进一步发展,正合经论"诸暴强直,皆属于风"之说。
  "痰"既为高血压病的病因之一,亦为其病理产物。本病之痰除狭义之痰外,包括因痰为患之眩晕、心悸、气短、神昏等证。而痰的产生每每与肺、脾、肾等功能失常有关。盖肺失宣降则可停聚成痰;脾虚运化无力,水湿不行亦可成痰;肾阳不足,水不化气亦可成饮成痰。而本病因于痰饮者,与脾肾关系尤为密切。痰浊随气之升降无处不到,上犯于头则眩晕。特别是年老体胖之人多湿多虚,大凡脾肾不足,水湿不化,痰浊壅滞而形成高血压。痰浊上冒则头晕、心悸;痰迷心窍则神昏;痰阻经络则半身不遂。故《丹溪心法》有"无痰不眩"的记载。
  "火"为五志过极所生。朱丹溪有云"气有余便是火",即指出了脏腑功能失调、阳气郁结化火的病机。本病之火多与肝肾有直接关系,若素体阴虚,肝阳上亢,或忧郁恼怒,气郁化火,上扰清空而眩晕;又有肾水不足,无以涵木导致肝火上炎,进而火极生风,出现火与风的证候。故丹溪又有"无火不晕"之说。
  临床所见风、痰、火三者每每相互影响,且又易于转化。风善行而数变,尤其是在风火相煽,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的情况下,预示着本病来势凶猛,变化急剧;痰郁化火,火灼津液为痰,痰火互结,蒙蔽清窍,以致昏迷抽搐。这种症状在高血压脑病和脑卒中时是多见的。
  海岑经过几十年的临床实践,对高血压病的治疗,主要划分为肝阳上亢,肝肾阴虚,阴阳两虚,风痰湿阻四个类型予以辨证施治。究其病因病机为风、痰、火所致,治疗当宗"治风先清热,热清风自灭";"治风先活血,血活风自绝";"虚者补之,实者泄之";"闭者通之,脱者固之"的原则,拟定总的治法是:滋肾平肝,育阴潜阳,镇肝熄风,利湿化痰,开窍醒脑,回阳固脱,活血通络等。宗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原则,治标可用泻火、熄风、平肝、潜阳、豁痰、开窍等法,治本多以滋阴、柔肝、育阴、益气等为法,具体当辨证施治,灵活运用。
  1、肝阳上亢型
  临床表现:头痛头晕,面红目赤,烦躁易怒,口干口苦,脉弦数,舌质红苔薄黄。病机:肾阴亏于下,肝阳亢于上。治则:滋水涵木,育阴潜阳。处方:建瓴汤加减。生龙牡各30克,生赭石20克,生地黄24克,生白芍30克,蒸元参24克。铁锈水煎服。加减:头晕头痛,脑胀较甚者加双钩丁30克(后下),白菊花12克,夏枯草30克,草决明30克以清肝火;伴耳鸣心悸者,加柏子仁15克,女贞子30克,龟板30克,杜仲15克以补肾,强心宁志;若面红目赤,便秘者,加条芩10克,麦冬20克,大黄10克,火麻仁30克以清热通便,或以龙胆泻肝汤平肝泻火。
  2、肝肾阴虚型
  临床表现:头晕头痛,耳鸣眼昏,心悸失眠,烦热善怒,腰痛乏力,舌红无苔,脉象弦细,尺脉无力。病机:阴虚阳亢,心肾不交。治则:滋肾柔肝,育阴潜阳,交通心肾。处方:育阴平肝汤加减。生地24克,元参24克,麦冬15克,女贞子30克,白芍30克,黄精30克,夏枯草30克,石决明30克,枣仁15克,柏子仁15克,夜交藤30克,五味子10克,甘草6克。水煎服。加减:腰痛乏力甚者,加杜仲24克,怀牛膝20克;心烦易怒者加栀子10克,丹皮15克;阴虚便秘者加火麻仁30克;阴虚风动,筋脉失养,四肢麻木、拘挛者,加嫩桑枝30克,桑寄生30克,莶草15克。
  3、阴阳两虚型:
  临床表现:头晕眼花,头重脚轻,步态不稳,心慌气短,五心烦热,口燥咽干,畏寒肢冷,夜尿增多,阳萎滑精,舌质淡红,苔薄或无苔,脉沉细或弦细。病机:肝肾不足,气阴两虚,虚阳上浮。治则:益气养阴补肾,佐以潜阳镇静安神。处方:安神定志汤加减。生黄芪24克,党参15克,白茯苓12克,生白术10克,熟地15克,补骨脂10克,仙灵脾15克,五味子10克,双钩丁20克,桑寄生30克,珍珠母24克。水煎服。加减:心悸失眠明显者加柏子仁15克,炒枣仁20克,远志10克,以养心安神;肾阳虚见畏寒肢冷,夜尿增多,大便溏泻者,加制附子9克,肉桂心2克以助脾肾之阳气;五心烦热,咽干口燥,舌红少苔,脉弦细无力等偏于阴虚者加杞子20克,麦冬25克,首乌30克以养阴益肾;若妇女更年期冲任失调,症见头痛汗出,头晕失眠,阳浮面红,乍寒乍热,脉弦细,舌淡、红,苔薄腻等,应合二仙汤以调补冲任。
  4、风痰湿阻型:
  临床表现:头痛头晕目眩,四肢麻木拘急,痰多身重,舌质暗红或淡,苔浊腻或白或黄,脉弦滑有力,甚或昏厥、偏瘫、口眼歪斜。病机:痰浊瘀阻,肝阳暴亢,风痰挟火,横窜经络,侵脑闭窍。治则:首当平肝熄风、豁痰开窍,以防脑卒中的发生;如邪已犯脑,发展到脑卒中者,则立当佐以醒脑开窍之法。处方:羚羊钩藤汤加减。羚羊角6克(先煎),钩藤30克(后下),地龙30克,菖蒲10克,天竺黄12克,全虫9克,蜈蚣2条,川贝母10克,茯苓15克,半夏10克,胆南星9克,天麻10克,竹沥油10克,通草10克,滑石20克。水煎服。加减:语言不利者,同服资寿解语丸;痰湿偏盛者,同服苏合香丸;热重神昏者,同服安宫牛黄丸或注射醒脑静,或服至宝丹等。
  海岑认为:高血压病在早期仅是肝肾阴阳失调,中后期则涉及心、脑、肾等主要脏器的实质损害,呈病理性改变。因此,在辨证分型治疗时,首先要抓主要矛盾,滋肾平肝,育阴潜阳,尽快恢复肝肾阴阳动态平衡,防止病情发展,这就是"上工治未病"的指导思想。所以高血压病早期,只要能够合理治疗,大多可以治愈,若病情进一步发展,肝阳暴亢,化风化火,风火相煽,挟火挟痰,痰阻脉络,侵脑闭窍,就会出现剧烈头痛,肢体麻木,甚至中风昏厥,僻不遂等高血压脑病和脑卒中的证候。治疗急当平肝熄风,豁痰开窍,以挽危局。此时已是被动治疗,失去了早期治疗良机。因此,早期防治有重要意义。
  (二)辨治胸痹,通补兼施
  胸痹是指胸部闷痛,甚则胸痛彻背、短气、喘息不得卧的一种病症。轻者胸部满闷不适,呼吸不畅,重者则有胸痛,甚至心痛彻背,背痛彻心。本病是临床疑难症之一,治疗颇为棘手。张海岑从事中医临床50余年,治疗胸痹经验丰富,且颇多独到。
  胸痹是心脏本身受损所致的一种病症,多由心脏阴阳气血偏虚及寒凝、热结、痰阻、气滞、血瘀等因素引起。本病的辨证,应辨明虚实,分清标本。标实又当辨明气滞、血瘀、痰浊、水饮之不同;本虚亦须分清气、血、阴、阳、肝、脾、肾亏虚之各异。一般病程短而痛甚者为实,反之为虚,此不难辨。而临床上往往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本虚标实等虚实挟杂之证,务必详审细辨,方可对症治疗。
  1、胸痛辨证
  胸痹之证,多见有胸痛。首先是辨疼痛的性质。一般来讲,疼痛瞬间即逝者轻,持续不解者重;疼痛偶发者轻,发作频繁者重。①闷痛:憋闷而痛。若闷重痛轻而无定处,兼胸胁胀痛者属气滞;若兼有多唾涎沫,阴天易作,苔腻者属痰浊为患。②刺痛:痛如锥刺,固定不移,或伴有舌色紫暗、瘀斑,多为血脉瘀滞。⑧绞痛:疼痛如绞,遇寒则发,或加重,多伴畏寒肢冷,为寒凝血脉所致。然绞痛也可因劳累过度、饮食不节、情绪波动等因素诱发,其见症各异,临证不可概以寒论。④灼痛:痛而有烧灼感,若伴见烦燥、气粗、苔黄、脉数者,多由火邪犯心所致。心阴不足,虚火内炽者多伴见心悸、眩晕、面红,舌红少津等证。  其次是辨疼痛的部位。一般而言,疼痛部位固定者,病情较深重;而疼痛部位游移者,病情较轻浅。若痛在胸膺,每因大声呼喊,或咳嗽而加剧者为火郁痰阻;若痛在左乳下,牵引左胸、背、肩者,多为气滞、寒凝、痰浊;若痛连及胃脘,伴有泛恶呕吐者,多属中阳不足,里有痰饮;若心痛彻背,伴畏寒肢冷者,为肾阳虚衰,阴寒内盛。总之,疼痛的性质和疼痛的部位应综合起来认真分析,方为全面。  另外,胸痹一证,应与悬饮、胃脘痛、胁痛、结胸、胸痞相鉴别。
  2、通补治疗思路
  海岑论治本病,总体来讲,有两大方向:治标以通痹为主,治本以补虚为主。通痹多用温通、豁痰、开郁、行气等;补虚常用温阳、益气、滋阴、养血等,又可视各脏腑之偏虚情况而有所侧重。
  温阳通痹:用于阴寒内盛、阳气不运,气机不畅之证,常用附子、肉桂、桂枝、乌头、薤白、葱白等。有"阳光一照,阴霾四散"之意。若阴寒极盛,而见心痛彻背,痛无休止,畏寒肢冷,脉沉紧者,需重用大辛大热之品,酌加芳香温通之辈,如檀香、苏合香、麝香等。
  豁痰宽胸:用于痰浊之邪弥漫胸中,阻碍气机之证。宜辛温涤痰之品以豁痰泄浊,以振奋胸阳;若肝郁气滞,郁久化火,灼津生痰,变生痰火者,则应理气、清火和化痰三法合用,使气顺则火降,热清则痰消,而胸痹可得解除。常用栝蒌、薤白、半夏、陈皮、竹茹、枳实、茯苓等。若痰浊与血瘀并见,则以通阳豁痰与活血化瘀并用,但应根据二者的偏盛而有所侧重。
  益气养阴:用于气阴两虚之证。益气常用黄芪、党参(或西洋参)、茯苓、白术、甘草等;养阴多用麦冬、生地、白芍、黄精等。若气虚不能行血而血瘀者,可酌加桃仁、红花、丹参、三七等。  滋阴益肾:用于心肾阴虚之证。常用熟地、杞果、山萸肉、天冬、五味子、柏仁、酸枣仁等。若见头晕目眩、口唇四肢发麻、面部烘热等阴虚阳亢之证,可选加女贞子、钩藤、石决明、鳖甲、生牡砺等。
  活血通脉:用于血脉瘀滞之证。常用川芎、归尾、桃仁、红花,丹参、赤芍等。但由于致瘀原因有别,故又有寒凝血瘀、热结血瘀、痰瘀互结、气滞血瘀、气虚血瘀等不同,临床治疗应与其他针对病因之治法并用,方可奏效。
  心胃同治:临床亦可见到饱餐后突发胸痛,伴有恶心呕吐或胃脘胀满等,此当心胃同治,可随证选用广木香、砂仁、陈皮、枳壳、焦山楂、制香附等。
  3、常见证治
  心血瘀阻:证见胸部刺痛,固定不移,入夜更甚,或时有心悸不宁。舌紫暗,脉沉涩。治宜活血化瘀,通络止痛。方如血府逐瘀汤化裁:当归、川芎、桃仁、红花、赤芍、枳壳、牛膝、栝萎、薤白、炙甘草。  痰浊壅塞:证见胸闷如窒而痛,或痛引肩背,气短喘促,肢体沉重,此类病人形体多肥胖,痰多。舌苔浊腻,脉滑。治宜豁痰开结,通阳泄浊。方如栝蒌薤白半夏汤加味:栝蒌、薤白、半夏、陈皮、白术、厚朴、枳实、茯苓、甘草。
  阴寒凝滞:证见胸痛彻背,感寒痛甚,胸闷气短,心悸,重则喘息,不得平卧,面色苍白,四肢厥冷,苔白脉沉细。治宜辛温通阳,开痹散寒,方如栝萎薤白白酒汤化裁:栝蒌、薤白、当归、杭芍、炙甘草、制附子、干姜、丹参、枳实、黄芪、党参。
  肾阴虚:证见胸闷且痛,心悸盗汗,心烦不寐,腰膝疲软,耳鸣,头晕,舌红或有紫斑,脉细数或细涩。治宜滋阴益肾,养心安神。方如左归饮化裁:当归、白芍、熟地、生地、山药、杞果、茯苓、丹参、山萸肉。  气阴两虚:证见胸闷隐痛,时作时止,心悸气短,倦怠乏力,面色不华,头晕目眩,过劳则甚。舌偏红或有齿痕,脉细无力或有结代。治宜益气养阴,活血通络。方如生脉散合人参养荣汤化裁:人参、麦冬、五味子、当归、赤芍、黄芪、茯苓、白术、远志、生地、炙甘草。
  阳气虚衰:证见胸闷气短,甚则胸痛彻背,心悸汗出,畏寒肢冷,腰疲乏力,面色苍白,唇淡白或青紫,舌淡白或紫暗,脉沉细或沉微。治宜益气温阳,活血通络。方如参附汤合右归饮化裁:人参、附子、熟地、山药、山萸肉、杞果、杜仲、肉桂、赤芍、丹参、炙甘草。
  4、知常达变
  胸痹的证候繁杂,临证时应审度虚实的偏重,重视传变的特点。如痰浊壅塞之胸痹,由于痰性粘腻,阻于心胸,窒阳气,滞血运,甚至痰瘀互结而见刺痛、舌紫暗等,故在祛痰之时,配合活血祛痰之品为佳;痰浊壅塞日久化热,而见胸痛闷热,咯痰黄稠,苔黄腻,脉滑数等,治宜清热豁痰为主,宜黄连温胆汤类化裁应用。
  又如阳气虚衰之胸痹,因心肾阳虚,命门火衰,阳不化阴,阴寒弥漫胸中,饮邪痹阻心脉,可见心胸剧痛,胸脘满闷,四肢不温而汗出等,宜益气温阳,亦应伍以利水化饮之剂,如真武汤。若阳损及阴,阴阳两虚者,宜以温阳滋阴并用,可加麦冬、五味子等。若阳虚欲脱而见面色唇甲青紫,大汗出,四肢厥冷,脉沉微欲绝之症者,则急当回阳救逆固脱,宜参附汤或四逆加人参汤等。
  总之,本病常突然发生,或逐渐加重,时作时止,迁延反复,日久不愈,正气益虚,可使病情加重。基于本病之病机是本虚标实,故治疗原则不外"通""补"两途。然而具体运用时,则又需根据病情的虚实缓急而灵活掌握。在临床上,本病又多虚实挟杂,或心与肝、或心与脾、或心与肾同病,或气血、阴阳、脏腑功能失调等,故治疗时应详察细审证候之虚实,权衡标本缓急,或先祛邪而后补虚(如豁痰宽胸),或补中有通(如温阳通痹,益气活瘀),或通中寓补,通补兼施(如活血通脉、温阳通痹),同时还须注意心与其他脏腑的关系,采取相应的治法(如心胃同治),综观整体认真辨证,审因论治,方可获得满意的疗效。
  (三)哮喘皆关肺脾肾,治疗尚需详细审
  哮喘在临床上既是一种常见病,又是难愈病证之一,常常时发时止,缠绵数年,甚至伴随终生,病人痛苦之极。
  对于本病,《内经》早有"喘鸣"、"肩息"、"喘息"等记载。哮喘症状,《灵枢·五阅五使篇》曰:"肺病者,喘息鼻张"。《灵枢·本脏篇》曰:"肺高,则上气肩息"《素问·阴阳别论》曰:"……起则熏肺,使人喘鸣"。对于本病的病因病机,《丹溪心法·喘》认为,"六淫七情之所感伤,饱食动作,脏气不和,……脾肾俱虚,体弱之人,皆能发喘。"《临证指南医案·喘》亦认为"在肺为实","在肾为虚"等等,指出了本病的发病以肺为主,涉及肾、脾、心等脏,为我们认识本病奠定了基础。对于本病的治疗,《金匮要略·肺痈咳嗽上气篇》记有"咳而上气,喉中水鸡声,射干麻黄汤主之"。《证治汇补·哮病》谓"实邪为哮,固宜祛散,然亦有体弱质薄之人,……脉虚形减者,治当调补之中,兼以清肺利气"。《丹溪心法·喘》亦云"如感邪气则驱散之,气郁即调顺之,脾肾虚者温理之"等等,都为我们治疗本病指出了方向。
  哮喘病在金元以前的医学文献中多属"喘促"一门,然近数百年来多分哮、喘为二门,其证治亦当别论。哮与喘均见呼吸急促,以咽喉持续有声谓之哮,以呼吸急促甚至张口抬肩谓之喘。临床见证,哮证多兼喘,而喘不一定兼哮,哮以声响而言,喘以气息而论,哮喘又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包括了一切哮证和喘证,即是祖国医学所指的哮喘;所谓哮吼气喘等近似现代医学中的支气管喘息和喘息性支气管炎等症,是狭义的。"哮"和"喘"临床上二者往往互见,因此总称为"哮喘"。
  喘证多分为二类,即实喘和虚喘,实者邪气实也,虚者正气虚也,邪气在肺,呼吸不利,发为实喘;元气亏损在肾,肾气不纳,发为虚喘,虽五脏发病皆能致喘,但以在肺肾两脏尤多。盖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肺主清肃,畏热畏寒,火刑则金灼,水冷则金寒,故气喘每每与肺有关。《素问·经脉别论》谓:"夜行则喘出于肾,淫气病肺",这也说明了喘与肾的关系亦为密切。哮证则有冷哮热哮之分,均由宿痰内伏于肺,或感于外邪或因于饮食致使气之升降逆乱,痰随气升,气为痰阻,阻于气道而发本证。哮与喘虽各自立名,但其兼症交错,都可因感寒、伤热、过劳、气郁、食积、情志等所引起,临床上哮喘掺杂难以截然分开。
  1、病因病机
  喘证病因甚多,外而六淫之邪,内而饮食失节或脾虚生痰,或情志所伤,以及肺肾虚损等均可发病。
  实喘,多由外感六淫之邪引起。因外邪客于皮毛,皮毛合肺,肺为华盖,居于五脏之上而司呼吸,若肺被外邪所犯,肺气不利即发为喘。如《圣济总录》谓,"伤寒喘,其症不一,有邪气在表,表未解无汗而喘者,肺喘也。"喻嘉言谓"喘病无不在于肺,然随所伤而互关。"杨仁斋亦云:"唯夫邪气伏藏,痰涎浮涌,呼不得呼,吸不得吸,于是上气而喘急"。各家所论结合海岑多年临床体会,实喘之证多由风寒火引起者居多。
  虚喘,多由肺肾气虚而发病,肺主呼气,肾主纳气,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若肺肾气虚,则出入失常,而致喘病,肺肾虚弱之因又有先后天之别,属先天者由于秉赋不足,幼时频触外感,致肺实肾虚,即发现本病;后天之因尤多,如病后正气未复,烟酒无度,烦劳太过或纵欲伤肾等,均可发病。
  简而言之,实喘当责之于肺,虚喘当责之于肺肾二脏,实喘多为外邪引动痰浊,阻于气道,虚喘多由精气不足,肺肾出入失常所致,至于脾虚生痰上扰,肝气逆乘于肺,或由中气不足等均可发生喘促,亦无不与肺有关。
  关于哮证,海岑认为多因痰浊壅阻气道,升降逆乱所致,常为外感、饮食或情志劳倦等诱发,尤以外感者多。痰成之因不一,或重感风寒或饮食生冷等,皆可使脾不布津,凝聚而成寒痰者;亦有寒痰郁久化热,或过食肥甘伤脾,久酿而成热痰者等等,不一而足。宿痰内伏于肺,每由诱因引动,阻于气道而发为哮证。哮证亦有冷热之分。冷哮者,多见于宗气不足,阳不运行,水湿停滞,阴寒凝聚而成痰浊,若遇风寒侵袭,肺失宣降,痰阻气壅即发为冷哮。热哮者,多见于过食肥甘、辛辣,生热化燥,热积生痰;或阴虚火旺,灼伤津液炼液成痰。痰稠胶固,吐之不利,阻壅气道喉间发为热哮。诚如《证治汇补·哮病》谓:"哮为痰喘之久而常发者,因内有壅塞之气,外有非时之感,隔有胶固之痰,三者结合,闭拒气道,博击有声,发为哮病。"
  2、辨证治疗
  哮喘二者形态不一,治法各异,若有兼证,则当同治。实喘在肺者尤多,当以表散祛邪利气为主,虚喘在肾或肺肾俱虚多见,当以扶正补摄为主。散表者应分寒热,补摄者当察阴阳。冷哮者遇寒加重,痰白不黄,热哮者遇热加重,痰多稠粘难咯。哮证未发之时当调理肺脾肾而以培补摄纳为主,兼以化痰利气;已发者当攻邪为主,以豁痰宣肺降逆为治。值得注意的是,哮病久患往往错综复杂,仅就病情,哮即有热哮、冷哮、痰哮之分;喘亦有气喘、痰喘、火喘、水喘、虚喘、实喘、过敏性喘之别。治疗一般是扶正祛邪兼施,随具体情况而有所侧重,采用不同的治法,如治痰,就可随证选用驱、导、化、涌、理脾、降火、行气等法。
  喻嘉言谓"岂但窠囊之中,痰不易除,即肺之外,膜原之间,顽痰胶结多年"。这也说明哮喘不但多兼有痰,且治痰非易。海岑指出:治疗之法,当究其源,实证较易,攻之即可,虚证颇难,须频频补益,若一味攻伐,祸害立至。关于虚实辨证,实喘多骤然发作,气长有余,声高息涌,胸满闷,惟以呼出为快,脉实有力等,并常兼恶寒发热咳嗽等症。虚喘则发作较缓,喘势来徐,气怯息短声低,其人倦怠,气短难以接续,劳作则甚,但得深吸为快,脉弱无力,甚则足冷汗出,寒冷饥饿加剧等。  对喘证的诊断及治疗如下:
  (1)实喘
  实喘之症常由外感而喘,多见有风寒喘、肺热喘、痰饮喘等。其一般症状为胸胀气粗,声高息涌,甚者张口抬肩,摇身撷肚。
  风寒喘:外感风寒,毛窍闭塞,气壅而喘,其症状除喘急胸闷不适外,尚有表证。恶寒发热,头痛无汗,咳嗽,痰多清稀,脉浮紧或滑,舌淡苔白,口不干,二便自调。治宜疏散风寒,宣肺定喘。药用:麻黄、桂枝、杏仁、橘红、半夏、苏子、桔梗、甘草、生姜。水煎服。痰盛者加茯苓、南星;寒盛者加细辛、干姜;风盛者加防风、苏叶。
  肺热喘:风热犯肺,或寒邪蕴久化热,火热刑金。症见:喘促气急,身热口干舌燥,咳吐粘痰,面赤唇红,便干溺赤,舌红苔黄或腻,脉浮数或滑数。治宜清热宣肺平喘。药用:麻黄、杏仁、桑皮、石膏、苏子、赤苓、黄芩、甘草、栝萎。水煎服。若表解而热不去,渴而干呕者,减麻黄、赤苓,加花粉、竹茹、桔梗、元参。
  痰饮喘:痰饮喘乃痰浊上壅于肺,阻塞气道,下困于脾,健运失常。症见:喘咳,痰多稠粘,自觉身重,胸满或痛,喘不得卧,烦闷,胃纳不佳,时时吐浊,甚则欲呕,大便溏而不爽,舌苔白腻,脉弦滑。治宜豁痰降气平喘,以祛痰饮化浊邪。药用:橘红、半夏、苏子、厚朴、白芥子、栝蒌、菖蒲、川贝、葶苈子、南星、茯苓。水煎服。若寒痰凝结,则宜半硫丸或紫金丹。
  燥火喘:燥火喘乃燥热伤肺,热盛津伤,肺气奔迫所致。症见喘咳气逆,吐痰稠粘难出,身热心烦,口干咽燥甚或面赤唇焦,二便赤涩,舌光红苔干燥或灰黄腻乏津,脉数大或滑数或细数。海岑指出:燥火伤气多见右脉数大,燥火伤血则左脉数大,此气血被伤之象也。治宜滋阴降火,养阴润燥,清热化痰。药用:辽沙参、寸冬、石膏、知母、花粉、元参、川贝、百合、桑皮、地骨皮、甘草。水煎服。若喘满大便秘结者加大黄、芒硝、炙黄芩;燥火伤血者加生地、藕节、栀子、丹皮。
  食积喘:食积喘多发于幼年患者,饮食无节,食积伤胃。症见胸满胃痛,腹胀恶食,饱闷,嗳气喘呕,大便秘结或溏,脉实大有力或数或滑大而迟,舌苔白腻。此症多发病较突然,治宜消导涤痰。药用:山楂、神曲、枳实、厚朴、大白、大黄、卜子、陈皮、半夏。水煎服。若脉滑大而迟,苔白腻,腹胀背痛,乃寒积,加干姜、肉桂;若脉滑大而苔黄垢腻,加芒硝、栝蒌。
  (2)虚喘
  虚喘之病,五脏虚均可致病,但于肺虚肾虚为多见。其一般症状为气弱声低,息短,气短欲断,劳作则甚,但以深吸为快。
  肾虚喘:肾为气之根,下元不固,则气失摄纳。症见喘促,呼多吸少,并多见怯寒身冷,腰膝酸软,心悸自汗,甚则跗肿,喘不得卧,舌淡苔白,脉沉细。治宜补肾纳气。药用:炒熟地、萸肉、杞果、茯苓、山药、五味子、紫河车、胡桃仁、附子、上油桂、橘红、炙冬花。水煎服。若喘咳水肿,宜温阳利水,加白术、车前子;若下焦沉寒痼疾,四肢不温,平时可用底阁黑药:党参、肉桂、黑糖、豆楷灰、干姜,蜂蜜熬羔,冷块,每服3~9克。若喘促气短,口于咽痛,颧红烦燥,五心发热,舌红脉细数无力,偏肾阴虚者,可用七味都气丸加麦冬、辽沙参等。
  脾虚喘:脾为生痰之源,脾虚喘是脾虚生痰上干于肺所致。除喘促外多见面目浮肿,体瘦无力,身倦肢冷,纳呆便溏,口淡咳喘有痰,舌苔白或腻,脉濡。治宜健脾利湿,化痰蠲饮。药用:橘红、半夏、茯苓、白术、薏仁、桂枝、党参、白蔻仁、甘草。水煎服。
  肺虚喘:肺虚喘多系素体气虚,肺虚则气失所主。症见:咳喘,气短不足一息,语言无力,怯寒畏风,汗自出,口干,舌淡白或淡红,脉细弱无力。治宜益肺化痰平喘。药用:党参、麦冬、五味子、胡桃仁、蛤蚧、贝母、橘红、半夏、杏仁、炙甘草。水煎服。若兼有心悸不得眠,脉细数无力,舌红苔剥者,用辽沙参、寸冬、西洋参、蛤蚧、胡桃仁、元参、生熟地、陈皮、炙甘草等。
  对哮症诊断及治疗如下:
  海岑根据多年的临床实践体会认为,哮病较为顽固。患此病者常因气候的变异而诱发。痰浊壅盛,气机不利,阻塞气道,故见呼吸困难,甚者伏坐难以平卧等,病人痛苦之极。若初发属实者,以攻邪为主,未发之时当固其本。
  (1)冷哮
  呼吸急促,喉间有声,胸隔满闷,咳痰清稀或白粘,面色晦暗,舌苔白腻或滑,脉紧或浮或沉。治宜温肺降气祛痰平喘。药用:苏子、橘红、半夏、肉桂、厚朴、川贝、茯苓、桔梗、杏仁、细辛、冬花、炙甘草。水煎服。若兼外感而恶寒,头痛身痛,苔白脉浮紧,见内外俱寒之状,用麻黄、杏仁、细辛、半夏、南星、紫菀、射干、生姜、大枣。
  (2)热哮
  呼吸迫急,喉间有声,咳喘,痰多稠粘或黄,胸隔满闷,心烦不安,口渴,汗出,舌红苔黄或腻浊,脉滑数或浮数。若兼外感则见发热头痛身痛等,成外寒内热之状。宜清热化痰降逆定喘。药用:桑皮、地骨皮、石膏、知母、贝母、粳米、甘草、陈皮、半夏。水煎服。若兼外感,加麻黄、杏仁、梨汁、生姜、大枣等。
  哮喘未发之时,当平补肺脾肾为治。平时可服党参、黄芪、代赭石、复花、橘红、半夏、当归、熟地、胡桃仁、紫河车、茯苓、甘草等。亦可用胎盘粉、山药粉等以调摄脾肾之源。
  海岑认为:哮喘虽为难愈之症,然若辨证确切,治疗恰当,能防复发,亦能痊愈。其辨证之要,惟辨阴阳,别脏腑,查虚实耳。若不明邪之所在,不视体之虚实,则往往贻误病机。哮与喘本为关系密切的两种病证,而临床上每每混为一谈,而辨别二证其紧要之处:哮证必有其宿根,是一种经常发作性的疾病,其特征是呼吸急迫喘促,喉间哮鸣有声,又必兼喘;喘证,可并发于多种急慢性疾病之中,其特征为呼吸急促,甚至张口抬肩,鼻翼煽动,摇身撷肚,但喘未必兼哮。故哮喘应分而论之。
  喘证,在辨证上虽有新病与痼疾,外感与内伤,寒热虚实痰痨食积等,然辨别虚实为其首要。《景岳全书·喘促》说:"气喘之病,最为危候,治失其要,鲜不误人,欲辨之者,亦惟二证而已。所谓二证者,一曰实喘,一曰虚喘也"。海岑指出:在治疗上,实喘在肺,宜祛邪利气为主,兼以化痰。风寒喘,应疏散风寒,宣肺定喘;肺热喘宜清热宣肺平喘;痰饮喘,则豁痰降气平喘;肺阴虚燥火喘者宜滋阴降火、养阴润燥,清热化痰。虚喘者,为下元根本不固,治疗当从肺肾两脏人手,以培补摄纳为主,兼化痰平喘。肾虚者,宜补肾纳气;脾虚者,宜健脾利湿,化痰蠲饮;肺虚者,宜益肺化痰平喘。至于喘证兼外感者,亦应详细辨证,急治标,缓治本。  哮证发作,诱因较多,其中与环境气候变化关系最为密切,他如饮食,情志劳倦内伤等均可发病。海岑强调:究其根本在于宿痰伏邪为患。故平时应注意调理阴阳,尤其肺脾肾为要。肺气虚者,补肺固卫,如玉屏风散类;脾气虚者,宜健脾化痰,如香砂六君子类;肾气虚者,补肾纳气,如金匮肾气丸之属。哮证发作期以攻邪为主,冷哮者,治以温肺降气祛痰平喘,宜温化,降逆之品;热哮者治以清热化痰降逆定喘,宜清热化痰之药。海岑告诫曰:祛邪不可过用攻伐,过于辛燥、寒凉之品均不适宜。应视体之强弱、邪之多少而定,多宜寒热并用,祛邪兼以扶正。一般说,哮证虽根深蒂固,但幼年患者每随年龄增长肾气日盛,若注意避免诱发因素,并注意用药物调理,则可获得满意的效果。反之,若病者年事渐高肾气日衰,又治疗不当,反复发作则不易根除。故治疗哮证平时应注意固本扶正,防止复发。发作时应迅速缓解症状,解除患者痛苦,以达缩短病程,逐渐治愈之目的。
  (四)郁证多由情志生,治疗尤当"三变"宗
  郁证是由于情志拂郁所引起的疾病,气机郁滞不畅等所致。多因心肝脾受累及气血失调而成,其中又尤与肝之关系最为密切。临证多见患者心情抑郁,情绪不宁,胸部满闷,胁肋胀痛,或失眠多梦,或易怒善哭,或咽中似有异物梗塞等。对于本证,祖国医学很早就有认识。对病因病机、治法用药各有不同。特别是王旭高提出的郁病的发展"先有肝气,气郁即能生火,火盛又能生风",病先肝气抑郁,郁久化火,火热生风,郁证的病机即成为肝郁、肝火和肝风三种变化,最为临床所多见。王氏关于肝郁的学说被后人称之为郁证三变。海岑在长期实践中对郁证"三变"的理论与治疗形成系统的诊治规范,成为独特经验体系。临床所见,除精神抑郁等见症外,还可兼见多种复杂的症候。
  1、肝郁
  (1)肝气郁结
  多见于性格内向,好胜心强,鲜言寡语之人或因家庭不睦,或因仕途失意,或因难言之苦,使令肝失疏达,气机不舒。
  胸闷胁痛,纳呆脘胀,寒热往来,头痛目眩,或月经不调,乳房作胀,或喉中不适,似物梗塞,脉弦而实。治宜疏肝理气。方用逍遥散化裁。本方尤宜于肝郁血虚之胸胁作痛,具疏肝扶脾,理气解郁之功能。若肝郁而生热者加丹皮、栀子以清热;气满郁甚加香附、郁金、青皮以行气化郁;胸胁满闷加苏梗、橘叶以理气散满。若气郁痰湿者可用四七汤或越鞠丸加减。
  (2)肝气横逆
  多见胃脘痞塞,嗳气吞酸,腹痛呕逆,大便失常,脉象弦细,舌苔白腻。此乃肝气郁结,失于疏泄,气盛有余,横乘脾胃,脾失健运,胃失和降,气滞食停。治宜泻肝和胃。方用金铃子散合左金丸。金铃子散适用于肝郁有热,胃脘痞塞的心腹胁肋诸痛,有泻肝止痛之功,左金丸适用于肝气犯胃之嗳气吞酸,腹痛呕逆等,具有泻肝降逆之效。二方合用,具泻肝开郁和胃降逆之妙。若寒重者加川椒、肉桂辛以通阳;肝火旺盛者可加乌梅、白芍酸以和阴,合而为辛苦酸之剂,取其辛开苦降酸敛,疏肝泻热,病情复杂者常用之。
  (3)肝气上逆
  性格暴躁,屡遭挫折,多罹此疾。多见精神不振,咳嗽喉痒,头晕目眩,甚则气厥,脉象沉弦,舌色淡红。此乃肝失疏泄,气郁上逆,致怒气填胸,上冒巅顶。治宜平肝降逆。方用旋覆花代赭石汤加减。本方适用于头晕目眩,胃脘痞闷之肝气上逆证,具镇逆消痰解郁,和中调胃之功。心悸失眠者加茯神、远志、龙齿、磁石以镇心安神;胸闷而咳者可加川贝、栝蒌,或黛蛤散以肃肺止咳。
  (4)气滞血瘀
  多见胸胁疼痛,或头痛失眠,性情急躁,形体消瘦,或面色晦暗,舌质滞紫,脉象沉涩。此乃肝气久郁,失于疏泄,形成气滞,气病及血,血瘀则脉络凝滞,致诸证蜂起。所谓"初病在气,久病在血",亦是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之理,医者不可不明鉴。治宜活血通络。方用旋覆花汤加当归须、桃仁、红花、郁金、泽兰。本方适用于气滞血瘀之胸胁痛,具理气活血行瘀之功。若上症兼见胸前刺痛,胸闷憋胀,心悸不宁,此为气滞血瘀,瘀血内停,当理气活血化瘀,方用张氏理气活血化瘀汤(降香、香附、当归、赤芍、川芎、丹参、红花);若病人郁久气血虚弱,心悸气短者,此属气滞兼气阴两虚,治当益气活血,方用张氏益气活血化瘀汤(生黄芪、生地黄、川芎、当归、赤芍、丹参、红花);若患有胸胁疼痛,遇寒加剧,得温痛减,舌体胖色淡,苔腻脉涩者,此属气滞血瘀,胸阳痹阻,治当温阳化气,活血化瘀,方用张氏温阳活血化瘀汤(桂枝、细辛、栝蒌、薤白、丹参、赤芍、川芎)。
  以上三方,均系海岑集数十年临证之经验,原用于治疗胸痹而设,但因其发病多有因情志变化而致者,源气郁为病,故郁证属此类型者,临证起手,每每若桴鼓之应。此处需提出的是,旋覆花汤与张氏理气活血化瘀汤证治自是不同,前者气滞血瘀轻而后者较重,临证需酌之。
  2、肝火
  (1)阴虚火旺
  多见干咳喉痛,头晕心悸,健忘少寐,舌红脉弦数。此乃郁怒伤肝,肝肾阴虚,肝火亢盛,上犯心肺等。治宜养阴清肝。方用滋水清肝饮化裁。本方适用于肝肾阴虚,肝火上炎之头晕目眩干咳喉痛等,具养阴清肝之功。
  (2)气郁化火
  多见头痛面赤,心烦急躁易怒,溲赤便秘,舌红苔黄,脉弦细数。此乃情志拂郁,肝失条达,郁久化火而致。治宜清肝泻火。方用龙胆泻肝汤加减。本方具清泻肝胆实火之功。海岑告诫:本方药物多具苦寒之性,多服易伤脾胃,故脾胃虚寒,久服皆非所宜,临证应根据证情加减处之。
  3、肝风
  (1)肝风亢盛(肝风内动)
  多见眩晕,惊悸,筋惕肉润,舌红降,脉弦数。此属肝火亢盛,肝阴耗竭,下汲肾水,精血枯燥,筋脉失养,水不涵木,阴虚内热生风。治宜养血柔筋。方用一贯煎合滋水清肝饮。一贯煎适用于肝肾阴虚,血燥气郁之眩晕诸证,取其滋阴柔肝之力;滋水清肝饮适用于阴虚内热之肝风症,用其滋阴清热柔肝之效。二方合用,具养血柔筋之功。若眩晕较剧者可加生龙牡、鳖甲以潜肝阳,筋惕肉润不止可加木瓜以调营血利筋脉。
  海岑认为:郁证的发生,多因情志所伤,气机失常为患。其发病除与情志所伤的强弱及时间的长短有关外,亦与脏气虚弱有关。郁症所伤,特别强调的是主要在肝。肝郁之久则可引起五脏失和,其中以心、脾、肾受累及气血失调为多见。郁证之肝气、肝火、肝风及气滞血瘀诸变,虽有先后轻重兼挟之不同,然其源多因气郁为先,故疏肝理气解郁是治疗郁证贯穿始终的基本原则。正合《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木郁达之",《证治汇补·郁证》"郁证虽多,皆因气不周流,法当顺利为先"之旨。治疗重在疏通气机,解郁散邪,并根据不同患者病程之久暂,病证之虚实,病位在气在血,脏腑的偏胜偏衰等不同,依病情施以疏肝、平肝、清肝、柔肝、健脾、和胃、降逆、化痰、消积、活血、通络、滋阴、补血、安神诸法治之,则病易向愈。他强调:因郁证一般病程较长,故临证不可追求速效而过用峻猛之品,特别对体质较弱者,治疗时应注意,理气而不耗气,化瘀而不破血,清热而不败胃,祛邪而不伤正,滋养肝肾不可过腻,补益心脾不可过燥。诸如此类,医者当明察之。
  (五)辨证治疗单腹胀扶正祛邪切莫忘
  张海岑从事肝硬化的研究已逾40年,对本病见地深刻,临床疗效显著。特别是他的攻补治疗大法及临证注意事项,很有指导意义。
  肝硬化一病,是临床常见的一种慢性进行性肝病,属中医"单腹胀"病的范畴。是风、劳、鼓、噎四大疑难病之一。早在《内经》中就有"膨胀何如?歧伯曰: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此其候也。"较详细地描述了臌胀病的特征。古代医家还记有"单腹胀"、"虫臌"、"蜘蛛臌"、"气臌"、"血臌"、"水臌"、"食臌"、"膨胀"、"虫胀"等。本省肝硬化腹水的发病较高,可参照本病治疗。
  海岑认为:本病产生的主要病因是由于素体正气虚弱,感受病邪,或饮食不节,情志所伤,劳欲过度,以及水毒、癥积、痞块、黄疸、疟疾等疾病迁延日久,均可导致本病的发生。病理变化是肝、脾、肾功能障碍,导致气滞、血瘀、水湿停留而为单腹胀。在单腹胀病机中,饮食所伤病多起于脾及于肝。外邪或情志所伤者,病多起于肝及于脾。水毒、癥积、黄疸、嗜酒者,多肝脾俱伤,气血失调。各种原因虽不相同,但都损伤肝脾。迁延日久皆能累及于肾,肾的气化功能受损,不能蒸化水液,而使水液停滞。
  1、单腹胀证治大法
  本病的治疗大法,不外攻邪与补虚两途。实者可先攻后补,或攻多补少,虚者应先补后攻,或补攻兼施,补多攻少;虚实错杂者宜攻补兼施,此种方法在临床上最为常用。
  海岑强调:攻与补的辨证运用,当根据病人正、邪的偏盛偏衰,灵活运用,这只有在临床中仔细揣摸,细心观察体会才能运用得法,而并不是攻占百分之五十,补占百分之五十那么简单。一般运用补法,要始终注意补脾,同时须注意脏腑之间的相互关系,即补脾、调肝、益肾。补脾可运化湿浊,调肝以行瘀滞,日久及肾,阴亏者宜滋养肝肾,阳衰者宜温补脾肾。运用攻法,以行气、化瘀、逐水为治。兼食者宜消导,兼热者宜清泄,兼寒者宜温化。此法一般临床中不宜峻烈,峻烈则易伤正,应正邪兼顾,或攻补相对交替使用,应辨清气滞、血瘀、水停的轻重。一般说,初起常以行气疏导为主,日久肿胀势急者,以利水为先,肿胀腹中有积,迁延不缓者,以活血为重。
  2、单腹胀扶正祛邪八法的运用
  海岑对单腹胀的治疗,主要是祛邪与补虚两个方面。具体如下:
  行气疏导法:臌胀初起,或臌胀而腹中无积者,可重用行气疏导,常用药如:枳壳、厚朴、木香、内金、槟榔、大腹皮、青陈皮、桑白皮等,常配用利水消肿药或佐以活血化瘀药,若湿阻气壅,肿胀不消者,可试用麻黄、杏仁、桔梗等。意图有二:宣畅肺气,以助气化,又有提壶揭盖以利水之意。
  活血消症法:对于瘀血阻络,腹中有积,水气内聚的臌胀,常用三棱、莪术、桃仁、红花、丹参、郁金、乳香、川芎、赤芍、姜黄等,再配以行气、逐水药。另肿势较缓,癥积不减者,宜配软坚散结之穿山甲、龟版、鳖甲、牡蛎等。田七可研未服或煎服。
  利水消胀法:主要用于水邪内停,中满臌胀特别是实证的主要方法之一,如茯苓、泽泻、车前、冬瓜皮、薏仁、木通、防已、玉米须等。
  逐水消胀法:对于渗利之品治腹胀不消者,若病情允许,可适当用二丑、大黄、芫花、大戟、甘遂等。但中病即止,不可过用,还可配用扶正之品。另外,兼积滞者配槟榔、山楂、莱菔子等;兼郁热者配黄岑、黄柏、栀子、胡黄连等;兼寒湿者常配吴茱萸、干姜、草果、寇仁、小茴等。
  益气补脾法:本病必用之法,无实证热象者,亦可酌情配用益气助脾,运化水湿之品。常用党参、白术、茯苓、人参、黄芪等。
  调肝解郁法:单腹胀患者气滞血瘀者亦有不少比例,当正气尚强可用攻伐时,可适当选用青皮、枳壳、三棱、莪术等与活血软坚药同用,但不可过用、久用。本法常用柴胡、杭芍、木香、川楝等舒肝解郁,可配白术、枳壳健脾理气,当归、川芎和血柔肝。
  温肾助阳法:病久肾阳虚衰者,需用温肾助阳之品,以利温化水湿,并鼓动气血畅行,有助于瘀滞消散。如制附子、肉桂、补骨脂、川椒、沉香等。
  滋阴补肾:久病伤及肝肾之阴,表现出津液不足,午夜烦热,常用生地、白芍、元参、沙参、寸冬等,还可与活血、行滞、利湿药同用。
  此等为治疗臌胀之常用方法,海岑告诫:临证须视邪正盛衰,脏腑的侧重,注意扶正与祛邪的配合,灵活运用,不可拘泥一法一方。
  3、证治注意要点
  (1)软坚化淤不忘清邪利气  本病的病理机转,早在《素问·至真要大论》中就有论述:"诸腹胀大,皆属于热。"还指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丹溪心法·臌胀篇》又进一步阐述了因湿热郁滞而引起本病的病因病机,"……脾土之阴受伤,转输之官失职,胃虽受谷,不能运化,……清浊相混,隧道壅塞,郁而为热,热留为湿,湿热相生,遂成胀满",湿热壅滞,隧道郁阻,渐成臌胀。海岑认为,对于这类病人,在治疗中不仅要重视清热利湿,而且要注意理气、活血、软坚、化瘀。另外还要把健脾和胃、扶正祛邪贯穿在整个治疗过程,使隧道壅塞消除,气血运行通畅,脉络瘀阻症状得以改善,臌胀之病自可向愈。
  (2)疏肝解郁尤重健脾益气
  肝脾有乘克关系,肝气郁遏既久,必然克制脾土。《金匮要略》所云"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就是说明了这个道理。肝脾俱病,脾失健运,水谷精微不能正常输布,水湿不能转输排出体外,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清浊相混,阻遏隧道,也是形成单腹胀的重要原因。临床上见到午后腹胀不舒,脘闷纳呆,腹泻便溏,乏力浮肿,均为脾胃虚弱、运化失职的症状。海岑认为:在治疗中,不可一味疏肝解郁,应注意肝病传脾的病机,明确提出要重视健脾益气药物的运用。
  (3)渗利水湿更当顾护阴液
  腹水是水湿、津液渗漏于腹腔形成的。腹水较多的病人,临床上常见唇焦,口干,心烦,齿鼻衄血,小便短赤,舌红绛少津,脉弦细而数等肝肾阴虚的证状。这是由于水湿津液大量渗漏于腹腔以后,津液不能输布而停聚于中下焦,出现的阴虚内热,津液不能上承的征象。这时若投以大量渗湿利水剂,甚至峻下逐水剂,必然会造成阴津的进一步耗伤。海岑告诫:对于这种类型的病人,在治疗中不仅应遵循《素问·至今要大论》所说的"衰其大半而止"的原则,防其峻下逐水的药物克伐脾胃.而且要顾护阴液,防止因阴液过度耗伤易造成肝风内动。为此,对长期服用利水剂或有阴虚征象的病人,加用生地、玄参、沙参等药物,以滋补阴液,防止阴津的耗伤。
  对于肝硬化的治疗,海岑认为不仅要重视活血软坚的法则,而且应在辨证论治理论的指导下,根据病人不同的临床表现,施以祛邪、健脾、养阴、利水等法。祛邪常用清热解毒凉血的药物,如栀子、茵陈、黄柏、丹皮、二花、连翘、大青叶、龙胆草;健脾常用党参、黄芪、白术、茯苓、甘草;养阴多用生地、玄参、沙参、麦冬、石斛。软化肝脾的药物除鳖甲、龟板、山甲、皂矾等药外,亦可选用煅瓦楞、三七。《本草纲目》云:"咸走血而软坚,故瓦楞子能消血块,散痰积";《本草从新》谓"三七,世人仅知功能止血住痛,殊不知痛因血瘀则痛作,血因敷散则血止。三七气味苦温,能于血分化其血瘀。"故海岑临床常加此二药软化肝脾,多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六)诸多泄泻辨虚实,海岑八法应手瘥  海岑善治内科杂病,尤对消化系疾病造诣很深。他曾细考泄泻之源流,精研其病因病机,在几十年临证实践中,探索出行之有效的治疗八法,临床效若桴鼓,很有指导意义。
  泄泻是以大便次数增多,便质稀薄甚至如水样为主要症状的疾病。泄和泻二字分而言之,则势缓为泄,势急者为泻。本病主要是由于湿邪所胜和脾胃肠功能失调引起,一年四季均可发生,但以夏秋季节最为多见,一般无里急后重,不挟脓血。
  1、源流
  就目前有据可查者,本病首载于《黄帝内经》。《素问·脉要精微论》说:"胃脉实则胀,虚则泻";《脏气法时论》说:"脾病者……,虚则腹满肠鸣,飧食不化";《阴阳应象大论》说:"湿胜则濡泻"。这些都明确指出泄泻之病因病机重在脾胃虚弱,湿邪偏盛。同时还指出本病与情志所伤有关,肝气不舒,影响脾胃。如《素问·举痛论》说:"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厥论》中又指出此种泄泻当求其本:"少阴厥逆,虚满呕变,下泄清,治主病者。"《黄帝内经》中这些论述,奠定了泄泻的理论基础,使后世在此基础上,对泄泻的认识及治疗得到了不断的提高和发展。  西汉时期的《难经》中论泄有五:"有胃泄,有脾泄,有大肠泄,有小肠泄,有大瘕泄",并分别叙述了五泄的症状。东汉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称本病为"下利",与泄泻、下痢统称一病,并分为三种类型(虚寒、实滞、气利),并提出治疗本病的一些有效方剂,为后世的辨证治疗奠定了基础。宋·陈言在《三因极一病源论粹》中首用"泄泻"这一病证名,是指大便稀薄,甚至水样,次数增多而言。元代朱丹溪在《丹溪心法·泄泻》中对本病的病因病机提出了新的认识,认为"痰"与"积"亦可致泄:"泄泻有湿火气虚痰积……。"并在《局方发挥》中首先提出泄泻与痢疾的区别。
  至明代,对泄泻的认识及治法逐渐趋于完善。李中梓于1637年著《医宗必读》内总结出治泻有九法:淡渗、升提、清凉、疏利、甘缓、酸收、燥脾、温肾、固涩等,其认识和总结系统、全面、实用,至今为临床所遵。张介宾1640年著《景岳全书·泄泻》中,对泄泻与痢疾鉴别最详:"……泻浅而痢深,泻轻而痢重,泻由水谷不分,出于中焦,痢以脂血伤败,病在下焦"。余如赵献可、喻昌、张三锡、王伦等均有精辟之论。
  2、病因病机
  泄泻病因很多,如夏秋之间暑湿之气,非时的风寒侵袭,外受六淫之邪,或过食生冷,饮食不节及腐败不洁之饮食等,均可导致本病的发生。泄泻是消化系统疾病之一,一年四季都可发生。若只限于某个人或某一些人,多因饮食失节所致。若感受时气为患,多发生在夏秋暑湿季节,且多是一家一户同患此病,这与各种胃肠道传染病近似。脾肾虚泻,多由于先天禀赋衰弱,或后天病后体虚,元气未复。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后天生化需赖先天命门火的温煦,先天的真阴真阳又需后天的不断供应。故许叔微说:"补脾不若补肾",李东垣说"补肾不若补脾",这就说明先后天的密切关系了。临床上确有不少病例,治疗肠胃无效,而用治脾肾的方法却收到满意效果的。另有脾胃素虚,复因情志影响,忧思脑怒或精神紧张,以致肝气郁结,横逆犯脾,运化失常,而成泄泻。  总而言之,本病的发生,多由感受外邪,饮食不节,脾胃虚弱,肾阳虚衰,情志所伤而致,病机多在脾虚湿盛,水谷不化,混杂而下。治疗的重点,海岑强调应着重于湿、虚二字。当然,饮食过量、停滞不化等实证又当另论。
  3、治泄八法
  海岑学术造诣精深,尤其治消化系统疾病颇具心得。他所应用的泄泻八法辨治,每每应手而愈,屡试屡验。
  (1)祛风法
  本法适用于风泄。主证:恶风自汗,头痛发热,泻下稀水或完谷不化,或杂有风沫,甚至下血,或下如豆汁。舌淡苔白,脉缓。治则:疏风解表,健脾止泻。处方:柴胡、防风、羌活、川芎、茯苓、白术、白芍、葛根、陈皮、甘草。加减:偏于寒者,可加炮姜、桂心、肉豆蔻;偏于热者,可加川黄连、地榆、荆芥炭等。
  (2)祛湿法
  本法适用于湿泻。偏于寒者,主证是大便稀溏,肠鸣漉漉,腹不痛,胸脘胀满,面色萎黄,肢体乏力沉重。舌淡苔白腻,脉细濡。治则:燥湿健脾,利水止泻。处方:茯苓、猪苓、泽泻、桂枝、白术、苍术、陈皮、厚朴、车前子、藿香、甘草。偏于热者,主证是肠鸣腹泻,腹不痛或微痛,脘腹胀满,体重身倦,口干不欲饮。舌苔黄腻,脉濡数。治则:燥湿健脾清热。处方:苍术、陈皮、厚朴、茯苓、泽泻、车前子、猪苓、川黄连、木香、大腹皮、滑石、甘草。
  (3)祛滞法
  本法适用于食泻。主证:腹痛拒按,嗳腐酸臭,不思饮食,恶心欲呕,脘腹胀满疼痛,便后痛减,泻下恶臭,粪色黄白,粘腻不爽。舌苔垢腻,脉滑。治则:消积导滞。处方:山楂、神曲、麦芽、枳实、卜子、厚朴、泽泻、白术、茯苓、黄连、黄芩、炒大黄。
  (4)清热法
  本法适用于热泄。主证:泻下急暴,形神烦躁,口渴思冷饮,泻下热臭,便如糜粉,腹痛,肛门灼热,小便短赤或刺痛发热。舌红或绛苔黄或无苔,脉数。治则:清热解毒,缓急止痛,调中止泻。处方:葛根、黄芩、黄连、白芍、石膏、花粉、滑石、甘草。
  (5)健脾法
  本法适用于脾虚泄泻。主证:大便次数增多,时溏时泻,或饮食油腻便次增多,身体乏困无力,纳呆食少,面色萎黄,或泻久浮肿。舌淡苔薄白,脉缓无力或细弱。治则:益气健脾和中。处方:人参、茯苓、白术、桔梗、山药、白扁豆、莲肉、砂仁、薏仁、甘草。
  (6)温肾法
  本法适用于肾虚泄。主证:泄在黎明五更之际,便前或肚脐周围疼痛,甚或痛连腰背,便后痛减,伴体倦乏力,形寒,手足不温,积年累月不愈。舌正常或舌光无苔,脉沉细无力。治则:温补脾肾。处方:补骨脂、肉豆蔻、吴茱萸、五味子、茯苓、白术、生姜、大枣。
  (7)平肝法
  本法适用于肝强脾弱泄。主证:便下溏薄,时作时止,或时有便意,或食后少顷即泄,便前腹胀腹痛。体弱消瘦患者较多,性情急躁,易于激动,胸胁闷或痛,口干,溺黄,睡眠不佳。舌红或绛,苔黄腻或粘,脉弦细或弦数,重取有力,右脉弱或虚。治则:平肝实脾。处方:柴胡、白芍、川楝子、山药、扁豆、薏仁、通草、薄荷、乌梅、吴萸子、甘草。
  (8)固涩法
  本法适用于滑泄。主证:久泄不止,体倦乏力,谷道不合或脱肛。舌淡脉细弱。治则:温肾健脾,固肠止泻。处方:黄芪、党参、河子、肉豆蔻、五味子、升麻、赤石脂、炙米壳、木香、肉桂、白术、白芍、炒当归、炙甘草。
  4、临证变法
  前贤云"无湿不作泄",故健脾利湿是治疗泄泻的主要大法之一。如湿浊阻遏偏于上焦,兼有呕恶不欲食者,则以芳香化浊为宜;湿阻中焦,则宜燥湿为治;湿盛下焦,特别是水泻不止者,主要是利湿为主;久者加肉蔻,诃子等以收敛止泻。
  海岑常说:在临床上很少遇到仪一因一症之病者,更常见到的是湿邪兼夹它邪合而为患者。如有寒湿者,当以温化;兼湿有热壅肠道者,则宜清热燥湿,坚阴止利;若湿热相搏,膀胱气化不利者,应清热利湿为主,使湿热从小便而去。他告诫:临证如治不得法,或失治泄泻不止者,也可能造成阴竭亡阳气脱之变。这些虽说是现今比较少见,但在偏远地带时有发生,当急以参附、生脉等回阳固脱,益气生津敛阴之剂。此外,治疗失当,伤及肠胃的,也可能由实转虚,造成下利清谷,久泻不止,甚或由脾及肾造成下无不固,滑脱不禁者,此当温补脾肾,固本为首要。如四逆、实脾饮等。临证还可见到久利脱肛,中气下陷者,如补中益气汤、举元煎等药对病机者,常起沉疴于向愈之变。临证失治误治虽不多见,亦应遇此之时迅速准确处之为好。
  泄泻在临床上是一种常见疾患,虽一年四季均可发生,但以夏秋季最为多见。在治疗时,海岑主张:暴泻多邪实,法当祛邪为主。因寒者宜温化,因湿者宜分利燥湿,因暑者宜清热,因伤食者宜消导。久泄多正虚,法当以补。陷下者宜升提,久泄滑脱者宜固涩,七情抑郁者宜调肝脾,脾虚者补中,肾虚者以温下元。他告诫:实者不可苦寒大泻,大苦则伤脾,大泻则易伤津亡液;虚者不宜纯用甘温,过甘则生湿滋腻,淡渗不可太过,过则易津枯阳陷;固涩不宜过早,恐余邪留滞。另有肝木乘脾,精神抑郁之患者,应虚实并治,则病可痊愈。
  (七)开郁通络祛风痰,审因论治面痛风
  张海岑研究员业医50余载,学验俱丰。善治内科杂证,对三叉神经痛研究精深,治疗颇具独到,临证每愈痼疾。今将其治学经验择其要整理于后。
  三叉神经痛系三叉神经支配区域反复出现的短暂剧烈疼痛,时发时止,病者自觉痛如刀割、锥刺、火灼、电击,轻者影响正常工作和生活,重者不堪忍受。祖国医学将其多归于"头风"、"头痛"等范畴中。《证治准绳·头痛》云:"……头风,其痛作止不常,愈后遇触复发,……患鼻安页间痛,或麻痹不仁,忽一日连口唇颊上发际皆痛,不开口言语,欲食皆妨,在颊与颊上常如糊,手触之则痛。此足阳明络受风毒,传入经络,血凝滞而不行,故有此证。"
  在其发病机理上,《医学说约》谓,"头风起于过暖反致受寒,……阳明则痛达齿颊"。《景岳全书·头痛》云:"盖暂痛者必因邪气,久病者必兼元气。以暂痛言之,则有表邪者,此风寒外袭于经也,……有里邪者,此三阳之火炽于内者……。其有久病者,则或发或愈,或以有表虚者,微感则发;或以阳胜者,微热则发;或以水亏于下,而虚火乘之则发;或以阳虚于上,而阴寒胜之则发"。
  海岑认为,头居人体之巅,手足三阳经脉均会于此,主三阳之督脉亦上达于头,且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行于头面。或因外邪,或由内伤,或内外合邪,俾脏腑功能失调,经脉痹阻,气血逆乱上犯于头面而痛,据其部位及发病特点,可名之为"面痛风"。其痛或在颊角者,或痛有连及眼目者,亦有连及口角齿龈者,或在左,或在右,时作时止,发不定时。究其病因病机有因寒、因热、因瘀之别,或挟痰、挟湿、兼阴虚之异,病出多端,不一而足,故临证尤当详察细审。海岑据祖国医学认识及50余年的临床实践,对本病按以下证型辩证施治,收到了较满意的效果。
  1、风热型
  风为百病之长,善行而数变;火热为阳邪,其性上炎,风热相引,易侵犯人体头面。《证治准绳》言,"面痛皆属于火,……暴痛多实"。《景岳全书》云,"火邪头痛者,虽各经皆有火证,而独惟阳明为最,正以阳明胃火盛于头面而直达头维,故其痛必甚,其脉必洪,其证必多内热"。本型证见面痛,痛如刺灼,抚之更甚,或现口臭,齿龈肿痛,或大便干燥,小便短赤,舌红苔黄或黄腻,脉弦数或沉实有力。此乃风热之邪客于阳明少阳之脉络,或风寒之邪久羁不去,郁而化热,或胃火上攻,上扰头面而致痛。海岑尝曰:"高者抑之,客者逐之,热者宜清,虚者宜补,大凡热者,不可专任苦寒,若清火而不效者,又当开郁。"故治宜祛风清热,活血通络止痛。方用海岑祛风清热止痛汤:菊花、石膏、川芎、白芷、丹参、郁金、地龙、葛根、僵蚕等。若便秘者加大黄;口渴引饮者重石膏加花粉;口臭、胃气上逆等胃热盛者加黄芩、黄连;伴面肌抽搐者重僵蚕加全蝎;心烦急躁易怒者加丹皮、焦栀子;牙龈肿痛衄血者加牛膝、白茅根;头痛面胀目赤者加龙胆草、薄荷。若见有空痛感,伴口燥咽干,舌质红少苔,脉细数等阴虚之象可合玉女煎之类。
  2、风寒型
  风邪轻扬,易合他邪侵袭头面,寒为阴邪,性主凝滞,风寒相搏犯及头面引发疼痛。《素问·奇病论》云,"当有所犯大寒……令头痛,齿亦痛"。《丹溪心法》亦谓:"伤风头痛或半边头痛,皆因冷风所吹,遇风冷则发"。对于老年人,《仁斋直指方》有"病躯老弱,先患头风,复感寒邪"的记载。
  临床所见,病初起此型居多。证见头面痛遇寒而发或发后遇寒加重,间得热痛缓者,或恶寒肢冷,舌淡苔白,脉沉细或紧。此乃风寒侵袭头面,脉络不通,清阳被遏,疼痛顿生。治宜祛风散寒,通络止痛。方用海岑散寒通络止痛汤:川芎、桂枝、细辛、钩藤、荜拨、吴茱萸、郁金、藁本等。若年迈体弱者加黄芪、防风以强卫固表;若兼有表证者加羌活、荆芥;挟痰湿者加姜半夏,制南星;兼有瘀者,加丹参、红花,重用川芎。
  3、痰湿型
  脾为生痰之源。若饮食不节,损伤脾胃,或素体脾胃虚弱,运化无力,湿聚成痰,阻滞于中。复因风邪乘虚而入,引动痰浊,风痰阻于头面经络,蒙蔽清阳而致疼痛。如《金匮翼》云:"夫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者也,将病则胃中津液不得直行,积而为痰,随阳明之经,上攻头脑而作痛也。" 
 本型证见面颊闷痛,头重如裹或眩晕,或时有恶心,胸脘满闷,肢体困重,舌苔白滑或腻,脉弦滑。此乃痰浊上犯头面,蒙蔽清阳所致,治宜祛湿化痰,通络止痛。方用海岑祛湿化痰止痛汤:半夏、橘红、白术、茯苓、天麻、白芷、川芎、菖蒲、郁金等。若面肌麻木不仁者,加白附子、白芥子;局部冷痛者,加细辛、干姜;痰郁化热者,加胆南星,川贝母;恶心、呕吐涎津者加吴茱萸,干姜;胸闷、舌苔白腻者加川朴、苍术等。
  4、瘀血型
  大凡久痛迁延不愈,或气滞不能行血,或气虚不能帅血,致血行迟涩,血瘀络痹而成顽痛。诚如《临证指南医案》言,"初为气结在经,久则血伤入络"。《内科临证录》亦云,"营血瘀阻,清气不能上荣于脑而致头痛者,……治以和营通络,宣通清阳。"
  证见疼痛反复发作,部位固定不移,痛如锥刺,日久不愈,或午后加剧,舌质偏暗多见瘀点或瘀斑,脉细或细涩。治宜活血化瘀,通络止痛。方用海岑活血化瘀止痛汤:川芎、赤芍、桃仁、红花、细辛、羌活、地龙、蔓荆子等。若气虚明显者加黄芪、党参;偏血虚者当重用当归加熟地,赤芍易白芍;寒邪偏盛者可加桂枝重用细辛;热邪偏盛者加石膏、菊花;挟痰湿加半夏,白术;若疼痛较甚者,可加虫类搜剔之品,如全蝎、蜈蚣等。
  海岑据临床多年观察认为:本病初期,病在经络,为风邪挟寒,或挟热,或挟湿,侵犯三阳经,阻滞脉络而致;久病者多以内伤为主,脏腑功能失调,气滞、血瘀,湿阻、痰壅,风动之变由生,致邪阻经络或上犯清窍而作痛。亦可由阴虚血亏,脉络失养而痛生。病因之间,每每互相转化,或互相交错,或内外合邪,兼夹为患。如寒、痰郁久皆可化热,或热重伤阴、或气滞、血瘀互为因果,或体虚恋邪,本虚标实等等。然细揣本证其疼痛倏作倏止,类风之来疾去速貌,故其病机虽复杂多变,但所见之"风象"则一也。此风既非荆防、银翘散类一汗而愈之外风,亦非大定风珠、镇肝汤类镇潜可熄之肝风,于此多系外邪引动内在气血逆乱之郁所致的面痛风。故治当以辛开之品,逐风通络为主,再参古训"治风先治血"之说,又当佐以活血化瘀之味,特别对于较顽固的久痛患者此尤为必须。至于临证当分寒热、别阴阳、审气血、辨虚实、察兼挟而治之乃为常法,兹不蛇足矣。
  (八)临证常见胃脘痛,五辨十治在其中
  海岑对胃脘痛一证的认识和治疗颇具独到,在临证中每每应手而瘥。
  1、审证求因,五辨分清
  胃脘痛,是临床上常见的症状,也是一个病名。这种病证,包括了西医所说的胃炎,胃及十二指肠球部溃疡,胃癌痛,胃神经官能症等,凡以胃脘部疼痛为主证的均可以胃脘痛名之。本病病位在胃,与之关系密切的有关脏是脾、肝,其病因病机主要包括:
  饮食积滞:饮食不节,食滞中焦,胃纳不化,胃失和降,故胃脘胀满疼痛。寒凝气滞:过食生冷或腹部受寒,损伤脾胃之气,气血凝滞不通,故胃寒作痛。肝郁气滞:七情太过,忧思恼怒,情志不畅,肝郁气滞,疏泄失司,横逆犯胃,气血壅而不行,不通则痛。瘀血阻络:胃脘疼痛日久不愈,气滞血瘀,瘀血阻络,故胃脘疼痛。脾胃虚寒:素体脾胃虚弱,或劳倦内伤,损及脾胃,脾胃阳虚,胃失温煦,中寒胃痛。脾胃阴虚:胃寒日久郁而化热,或气郁化火,或胃热素盛,或过用温燥之品,迫灼胃阴,故见阴虚灼痛。
  总以忧思郁怒,肝逆犯胃,或饮食劳倦,损伤脾胃之气为最常见。
  对于本病的辨证,他提出应注意几个要点:
  首辨病因:胃痛发于冬季,痛缓又有休止,喜暖喜按者为虚寒;食后特别是饱餐后痛者,多为食滞;精神紧张,情绪波动而发者,多为气滞;思虑过度,按之痛减者,多为气虚。次辨缓急:临证较多常见,胃脘痛来势突然者,多是饮食不节或感受寒邪,这里面包括饥饿无常,突然暴饮暴食,或生冷瓜果,不洁生食,或四季(特别是夏季)腹部受寒,致使寒伤中阳,或食积不化,胃失和降,不通则痛。而另一方面,来势较缓者,有因脾胃虚弱,有因饥饱无常,有因肝郁气滞,土壅木郁,致肝胃不和,或久而气滞血瘀。例如有些常年在外出差的人员、汽车司机、野外工作人员等均易患病。再辨寒热:寒主收引,所以寒邪犯胃多胃脘冷痛,喜暖,纳呆,舌淡苔薄白,脉弦细或弦紧。而脾胃阳虚多见胃脘隐痛,喜暖,喜按,遇寒冷则痛加重,另一个特征是一般全身乏力,纳呆,四肢欠温,舌淡苔薄,脉弱或脉细无力。还有一种临床上也可见到,热郁胃失通降之胃脘痛,此证型不难辨别,如烦渴,喜冷饮,或见大便干结,舌红苔黄脉弦或数。又辨虚实:实者易辨,胃胀脘痛,大便不能;反之,胃脘虽痛但不胀,便不闭结者多属虚;喜暖者属虚,喜凉者多实;胃痛拒按者多实,痛而喜按者多虚;饭前饥饿时痛多虚,饭后痛重者多实;新病体壮者多实,年大体弱久病者多虚。在治疗时也有时会失治误治,如用温补法治痛而更甚者说明是实证,反之则是虚证。还辨气血:另外,还有痛属气血之分,在气者多伴胀痛或痛无定处,或时作时止,在血者见持续不解或刺痛,还可见舌暗有瘀点。
  临证只要辨明这些方面,治疗起来就会心中有数,立法投方效果才可能显著。
  2、治用十法,病自向愈
  海岑说:胃脘痛既是常见病,又并非人人一药而愈之病。一般食积者、寒邪犯胃者等医者多胸有成竹,但对于久治不愈者,并不是每个医生都能迅速缓解主证的。因此,要求我们应在临床中多观察、多比较、多体会,用药前后的症情变化,预后等都争取做到胸中有数。好一个病人就要有一个心得,为啥治好也要清清楚楚;治疗病人用一种方法、或一个处方无效时,更应该多想一个为什么,当然也需要了解病人方面的问题。
  几十年来,他治疗胃脘痛病人,数量很大,数不胜数。有一个特点,即是根据病人的时代、年龄、生活条件、职业等来统筹考虑。他举例说:如解放前穷人吃不饱,特别是冬季,胃痛就和现在的根本不同了,那是胃中空虚,胃痉挛;又如逢年过节,青少年特别是儿童,见饭菜好,一个劲地吃,结果不是胃痛就是泄泻;再如一个长途汽车司机,饥饱无常,当然是胃炎、胃溃疡在那等着他呢。这些内容虽不属辨证施治内容,但也属于整体观念的范畴。
  从整个治疗思想上讲,急则治其标,缓者治其本,而理气止痛则是临床上最常用的治疗方法。此外,还应根据不同病因、不同证型分而治之。海岑常用治法:
  (1)温散法
  多用于寒邪犯胃引起的胃脘痛,常与理气药物同用,对于脾胃虚寒或兼有湿痰者,应与补气、燥湿化痰药物同用。常用药物有:干姜、生姜、良姜、制附子、肉桂、吴茱萸、丁香、荜拨等。
  (2)消积法
  用于食积胃痛。常用药有槟榔、神曲、麦芽、谷芽、山楂、内金、莱菔子等。
  (3)益气法
  用于脾胃气虚,胃痛绵绵,或阳气不振,内有寒邪者,常与温阳散寒药同用。如人参、党参、白术、茯苓、黄芪、陈皮、山药、甘草等。
  (4)滋阴法
  用于胃阴不足,或肝郁化火伤阴者,有滋胃生津泄热作用,多与泻肝火、和胃气等法同用。如沙参、寸冬、石斛、玉竹、花粉、白芍、生地等。海岑告诫:有湿者当慎用此法。宜滋而不腻,利湿不伤阴。
  (5)清泄法
  用于肝郁化火胃脘灼热痛者。如:黄连、黄芩、栀子、吴萸连、白芍、生甘草等。
  (6)燥湿法
  用于湿痰中阻之胃痛。如茯芩、陈皮、半夏、枳壳、厚朴、香橼、苍术等。
  (7)疏郁法
  多用于肝气郁结,横逆犯胃所致的气滞胃痛。常用柴胡、枳壳、香附、川楝子、青皮、木香、乌药、陈皮、大腹皮等。
  (8)活血法
  用于血瘀者。如:桃仁、红花、延胡索、制乳香、制没药等。
  (9)止血法
  胃脘痛而见出血者,如大便色黑(柏油便),呕血者,急用止血药物,如白芨、三七、藕节炭、炒蒲黄、大黄炭等。
  (10)制酸法
  用于胃酸过多者,胃脘嘈杂,泛吐酸水,可用乌贼骨、煅瓦愣、煅牡蛎、煅龙骨、吴茱萸、黄连等。
  3、常见证治,灵活应用
  (1)肝郁气滞
  证见:胃脘胀满作痛,痛连两胁,或嗳气吞酸,善太息,食欲不振,急燥易怒,每因情志不畅加重。脉沉弦。治法:疏肝理气,和胃止痛。处方:柴胡疏肝散或逍遥散之意。
  (2)肝胃郁热
  证见:胃脘阵痛,痛势急迫,胃脘处有灼热感,口干喜冷饮,心烦,便干溺赤。舌红苔黄或厚,脉弦数。治法:清肝泄热,和胃止痛。处方:化肝煎合左金丸为主。
  (3)瘀血内阻
  证见:胃脘每发,发则持续疼痛,固定不移,痛如针刺,或痛连胸背,入夜痛甚,食后痛重,或呕血便黑。舌紫暗有瘀点或瘀斑,脉沉弦或细涩。治法:活血化瘀。处方:失笑散合丹参饮化裁。虚者以调营敛肝饮化裁。
  (4)寒凝胃脘
  证见:多突发胃脘疼痛,喜暖恶寒,得热痛减,或泛清水,面唇淡白,手足欠温,便溏溺清。舌淡苔白,脉沉而迟。治法:温中散寒。处方:良附丸合吴茱萸汤加减。
  (5)饮食停滞
  证见:多由饮食不当,尤以粘滞油腻之品食后胃脘疼痛,嗳腐食臭,痞满胀闷,纳差。大便不调。舌苔厚腻或正常,脉弦滑。治法:消积导滞,理气止痛。处方:保和丸加减或枳实导滞丸加减。
  (6)湿痰内停
  证见:胃脘胀闷作痛,痞满嘈杂,时作时止,时重时轻,但嘈杂痞满不除。舌苔白滑或腻,脉弦滑。治法:通阳利湿,缓急止痛。处方:平胃散加二陈汤化裁。
  (7)脾胃虚寒 
 证见:胃脘隐隐作痛或绵绵作痛,得食痛缓,多食则胀满,泛吐清水,喜热饮,大便溏薄,体倦乏力,面色淡白,舌体胖嫩苔薄滑,脉濡缓。治法:温中健脾止痛。处方:六君子汤合黄芪建中汤加减。
  (8)胃阴不足
  证见:胃脘痛有热感,嘈杂如饥,口干唇燥,或见大便干结。舌红少津,脉弦细或细而数。治法:养阴益胃。处方:一贯煎合芍药甘草汤加减。
  海岑指出:实际临证中,患者证情表现差异是很大的。至少是发病季节、性别、年龄、胖瘦、生活条件、工作环境、生活习惯等不同,更有寒热虚实的差异,很少见到非常典型的、单纯的、独立不变的证情。这就需要我们根据辨证施治的原则,证随因起,法从病机,方从法立,灵活运用,不可拘于一方几药的限制。
  4、知常达变,效果更宏
  海岑指出:本证虽有虚实寒热之分,证情方药不同,但各证候之间常常有密切的联系,相互转化,互为因果,常出现虚实夹杂之证或寒热错杂之证。故临床应根据病人各自的不同情况,知常达变。如本证某一阶段出现寒凝气滞者,当理气散寒;而寒凝血瘀者,当温通血脉;寒湿痰盛者,又当温中化湿祛痰;兼呕逆者,和胃降逆可选赭石、半夏、生姜、竹茹;肝郁有热者,金铃子散或左金丸化肝煎化裁。常有曰:久病必虚,久痛必瘀,其中虚实夹杂者居多。如阴虚火灼者可重用芍药甘草汤,取其甘酸化阴,缓急止痛之功;又如气虚不摄,大便下血者,则应益气健脾止血为治,可酌选人参归脾汤加阿胶、白芨等;出血而兼血瘀者,可选三七等化瘀止血。临证之变,不一而足。临证需审证求因,方从法,药从方,知常达变,临床效果才能更著。
  (九)男性肾虚不育,治疗颇具独到
  海岑对于男性肾阳虚不育患者,常以多年临证之验方"种子丹"治之,每获良效。
  1、方剂组成
  海龙3条、鹿茸15克、海狗肾15克、胎盘30克、羊肾(睾丸)3对、肉苁蓉15克、仙灵脾20克、仙茅20克、巴戟天20克、葫芦巴20克、枸杞子30克。
  2、用法
  以上诸药干燥研为细末,炼蜜为丸。每日2~3次,每次10克口服。若作汤剂,每剂海龙改为1条,胎盘3克,海狗肾1.5克,鹿茸2克,此四味共研细末,肉苁蓉、仙灵脾、仙茅、巴戟天、葫芦巴、枸杞子原量加水共煎,取汁冲取以上四味。每天1剂,羊肾每天1只,炖煮后吃肉喝汤。
  3、功能
  补肾温阳,填髓生精。
  4、主治
  男性肾虚不育之偏于阳虚者。《素问·上古天真论》云:"丈夫……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指出肾气充盛乃生精育子之必要条件。若肾气虚弱,先天匮乏,甚则真阳衰惫,温煦无力,或阳痿难交,或精冷精薄,有此等之症,焉能有子!王冰注《内经》时说:"得其机要,则动小而功大,用浅而功深"。故对此症,当循其机要,求其根本。男性不育,原因不一,其中以精液病和性功能障碍居多,如睾丸发育不良,无精子症,精子减少症,精子动力异常,精液不液化,输精管炎症等等,类似于祖国医学的阳痿、早泄、精少、精冷……。故治疗应首当辨别寒热虚实,区分阳虚阴虚,针对其偏盛偏衰以调理之,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谓:"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故治疗肾虚不育之偏于阳虚者,方中山羊、海狗为雄中之强健者,且为肾系之物,以肾补肾,大充肾之阳气,填髓生精,海龙、鹿茸大热之品善温命门补肾阳,并和以胎盘,以其血肉有情,感动生化之机,是为主药;辅以仙灵脾、巴戟天、肉苁蓉、菟丝子、仙茅、葫芦巴以温肾壮阳;又肾为水火之宅,肾气乃肾阳蒸腾肾阴而化生,善补阳者当从阴中求阳,故佐以枸杞子以滋补肾阴,益阴和阳。诸药合用,共奏补肾温阳,填髓生精之效,使其肾气充,元阳复,精髓盈,宗筋强,而可有子。
  5、加减
  若填补日久,宜顾护脾胃,可酌加砂仁、白术等,益后天以助先天;若肾阳肾阴俱虚,或久服本方而有燥热之象者,可酌加滋补肾阴之品,如熟地、龟板、天冬等。

张国泰简历及医学成就

  张国泰现任中国中医药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员,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国家新药基金项目、河南省重大科技攻关项目负责人,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副主任医师。擅长心脑血管疾病及消化系疾病,特别对脑萎缩、脑软化、脱髓鞘疾病、脑梗塞及脑动脉硬化、心律失常等有独到的见解和显著疗效,对乙肝、肝硬化、胃及十二指肠球部溃疡、高热等有丰富的治疗经验。他系统地继承了张海岑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并不断学习,吸收国内外的新思路、新技术、新方法、新成果,取得了显著成就。他治疗思路新颖、实用,受到国内外业内人士的重视和好评。在科研方面,对于痛症的研究有较深造诣。他设计并主持了新药"痛可停胶囊"、"去痛胶囊"、"KDL胶囊"的研究,该药对于三叉神经痛、舌咽神经痛、头痛、椎间盘突出痛、月经痛、关节痛、肝癌痛、阿片类戒断综合症等有显著疗效。近年来获河南省科技成果奖2项,获1996年国际中医药杰出成果金奖一项,河南省第十届发明展览会金奖1项。曾编著《中医内科学》等医学专著9部。在国际、国内学术会议及国家、省专业杂志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
  张国泰,1951年生。50年代中期,随父张海岑来到郑州,入河南省实验小学(河南省育英学校)学习。少年时期,他经常看到父亲给人诊病,亲眼见到许多疑、难、危重病人经父亲精心治疗后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父亲高尚的医德潜移默化地影响教育了他,同时也激发了他学习医学的激情和决心。父亲给他一本《医学三字经》,偶有空闲时,就教他背诵,并不断给他讲解中国医学源流及医理。
  1963年,国泰从省实验小学毕业,考入郑州市第23中学。在初中阶段,因为父亲担负着科研项目和临床工作,慕名而来就诊者应接不暇,有时就帮父亲抄处方,这是他初步接触病人的开始,有许多病名和方药都是一知半解,但一有机会就向父亲询问。有时父亲出去会诊,也带上他以增长见识,使他学到了诊断、治疗的实际技能。这一段时间父亲教他学习了《中基》、《中诊》、《各家学说》、《中药》、《内科》等,为今后从事医疗工作打下了基础。
  1966年他初中毕业,时值"文化大革命"爆发。突如其来的政治运动使他感到迷茫不解。父亲一夜之间由全国劳动英雄、模范共产党员、学术带头人变成"走资派","反动学术权威"。更令他吃惊的是,从市中心的二七塔到人民路的中医学院,一夜间满街贴上了数百张乃至数千张大字报,父亲为刘少奇等领导看病成为不可饶恕的"罪名"。家亦多次被抄。许多大字报还"揭发"父亲为蒙哥马利元帅、爱新觉罗·傅仪、印尼苏加诺总统等看病的所谓"罪恶事实"。父亲是个老党员,对国家领导人的健康情况保密,所以无论是在"牛棚"长期监禁,或在批斗大会上,都守口如瓶,不泄露领导人的健康情况。多次遭到毒打,椎骨被打坏,造成终身残疾。但父亲的坚强意志,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为了躲避迫害,国泰和姐姐、哥哥分别离开郑州。他在临走时把毛泽东赠送的英雄100号金笔,周恩来赠送给父亲的《毛泽东选集》三卷,朱德在国庆大典宴会时的请贴,随身携带,使几件珍贵的物品得以保存下来。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他流浪街头,衣食无着,有时和其它的孩子到兵站吃上三五天饭,也曾去过北京、大连、上海、武汉、长沙、广州……。当形势稍有好转后,他才从外地回到郑州。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背诵《中基》、《中内》等,还反复学习了中医七门主科的大学教材,一部分章节甚至熟能成诵。通过这一时期艰苦的磨练,他大大增强了吃苦耐劳的精神。回到郑州后就读于23中高中,他非常珍惜时间,刻苦学习,成绩非常优秀。
  1969年,经父亲的一位朋友,即中央某部长介绍,又经体检合格,他到了部队。经过短时间的集训后,分到了解放军0271部队医院,该院的主要任务是保障指战员的身体健康和卫生防疫等。他重点学习的科目包括战伤救护,从止血、固定、包扎、搬运到普外手术等。1971年他参加了野战外科学习班,之后又参加了中医学习班。在野战外科小组立集体三等功一次。1973年他被派往119团卫生队任卫生班长兼卫生教导班教员,在此期间,又获三等功一次,司令部嘉奖一次,并加入中国共产党。经过战争的洗礼,也经过深山老林艰苦环境的磨练,使他养成了不畏艰苦,不怕困难,意志坚强的性格,医学知识和医疗技术也有较大提高。
  1978年,国泰从部队回到了阔别八年的郑州,被分配到郑州卫生学校做恢复筹建学校的工作。在学校基建期间,受组织派遣,到河南中医学院"西学中师资班"学习二年,任学习班学习委员。在学习班里,他得到了河南中医资深老师们的良好教育,为今后扎实的中医理论打下良好的基础。每天主课完成后或节假日,他都在父亲身边学习临床经验和帮助诊病治病。
  国泰在父亲的直接教育培养下,为了挽回失去的学习时间,日以继夜地对全国统编教材各科目进行了系统扎实的学习,重点是对医古文、医学史、中基、中诊、伤寒、金匮、内经、温病、中药、方剂、中外、中内、妇科、儿科等科目的学习。几年来,他从未看过一场电影,从未在节假日出去游玩。例如学习中内的54个病中,从定义、病因病机、理法方药及辨证,熟能成诵。几年中他先后换了3次新书,因为每天伴读及记录读书笔记使用频率过高,把书都翻烂了。他为了学习,把主科各病从定义、病因病机,理法方药等方面记成卡片,达数十公斤重。这些卡片或带在身边,或置于床头,或放在工作台上,反反复复,理解一批,换上一批,诵记一批。
  1980年,他参加了"文化大革命"后全国第一次职称评定统考,以十三门总平均成绩97.75分,名列河南省之首。1983年,他以优秀的成绩考入河南中医学院,再次系统、全面地学习中医理论,特别是临床各科前贤医论、历代名家理法、方药、辨证思路及用药特点等,受益颇深。1988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1985年,他晋升为主治医师,同时调往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做临床、科研工作。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是省级科研医疗单位,临床接待的患者不乏疑、难、重、危病人,更重要的是由全国首批名老中医药专家、中医研究员张海岑先生在科研临床中给予教育指导,从而使他的业务水平、理论知识、科研、临床等得到了飞跃发展。
  鉴于我国中医各学科带头人大部分年事已高,为继承和发扬他们的学术经验,中央决定选派主治医师以上,有一定的临床经验,有较好理论水平的人员作为他们的高徒。1989年,经国家人事部、卫生部、中医药管理局批准,确定张国泰和张玉芳为其父张海岑的学术经验继承人。1990年,由国家人事部、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行文,确认张海岑为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之一,并批准张国泰、张玉芳为张海岑学术思想继承人。要求继承人其他工作基本停止,全身心投入全面系统跟师学习。在跟师的几年中,国泰学到了张海岑崇高的医德和严谨的科学态度及认真工作的精神,更学习了临床的精湛医术和辨证思路,方法及用药规律。这为他今后的科研、临床实践打下厚实的基础。作为河南省唯一师生代表,他随导师参加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的"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带徒誓师大会",再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会见,并与中央领导和卫生行政领导共商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前景。国泰还学习和继承张氏20余代的医疗思想体系和方法,同时不断追踪国内外与本专业相关的最新信息,学习和消化吸收医药学方面的新技术、新方法、新成果,并在自己的实践工作中结合实际加以运用。
  1990年,国泰设计并主持的科研项目"新药三叉神经痛可停"的研制,被列为河南省中医药管理局科研课题。同期,他设计出了肝癌止痛剂的设计书。《在中国中医药学报》发表了"三叉神经痛辨治心法"一文,详尽地对本病提出了病因、病机及辨证施治等。因本病历代尚无统一命名,多散见于各时期医集中。有名"头痛、"偏头痛"、"偏头风"者等。他首次根据本病的发病部位,主要症状,主要病机,提出了"面痛风"的病名,并根据导师张海岑的临床经验,提出了临床辨证分型治疗原则和方药。
  他还设计出甲、乙肝降酶新药设计书和高热退热剂设计书,治疗老年性痴呆病(脑萎缩)新药课题设计书,这些项目都是根据有关上级科研招标指南,在家传方的基础上以现代科技为依托,以临床疗效为根本保证而设计出来的纯中药制剂。此类课题设计水平已达到国家领先或先进水平。
  张海岑先生不幸于1992年底与世长辞。根据卫生部指示,张国泰、张玉芳由继任导师翟明义继续带教。1994年国泰完成了名医带徒的学习,经考核合格后,由中央颁发了出师毕业证。
  1994年他晋升为副主任医师。1995年他领导的"痛可停"课题被河南省政府批准为河南省科技攻关项目。1996年5月,他带领的科研小组在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专家审评委员会上进行答辨,对三叉神经痛的病因病机、分型及国内外流行病学和科研发展趋势,以及痛可停在临床实践中的确切疗效,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和阐述,得到专家委员会的一致好评,后被列入国家重点科研攻关项目。同月,他的学术论文"三叉神经痛可停临床研究报告"获1996年首届国际中医药成果交流展示会(美国·洛杉机)金奖,受到与会数十个国家代表的重视和好评。
  90年代初期,国泰根据毒品流入我国和吸食人员增多的实际情况,以家传方为基础,吸取现代科研成果,进行戒毒中药的临床研究。1996年他领导的科研小组经各级卫生、行政与国家专家委员会的评审后,申报并列入国家"九五"科技攻关项目。1997年,他带领科研小组又一次参加了国家"九五"科技攻关(戒毒中药)专家评审委员会的答辨,他以翔实的临床资料和具有一定创新的中医戒毒理论,受到了国家专家委员会的好评。为此,几年中他自费调查内蒙、陕西、河南、湖南、广东、云南、浙江等地,比较翔实准确地了解了禁毒、戒毒情况,并参考美国等国家制定的有关标准,根据中国实际情况进行了临床研究方案的制定,取得了切合实际的效果。
  1997年春,在杭州召开了国家"九五"科技攻关戒毒中药项目中药戒毒指导原则的制定会议。在会议上,国泰根据国内外研究的最新资料和中国实际情况,提出了中药戒毒临床指导原则及临床研究方案,递交专家讨论,经过专家委员会的审核、修改和补充后,下达了国家中药戒毒临床指导原则(草案),并在他的临床研究方案基础上制定出了国家"九五"攻关项目戒毒中药制剂临床验证方案。同年夏,国家对"九五"攻关戒毒中药入围课题进行了临床验证工作。在长沙基地临床研究结果显示,他设计和主持研究开发的戒毒中药,以纯天然药用植物加工制成,未发现毒副作用,疗效确切,作用迅速,无成瘾性,停药后无症状反跳;在增加患者免疫能力,改善睡眠,减少焦虑,特别是减轻疼痛等方面有着显著的疗效和明显的优势。1999年2月,戒毒中药研究课题被正式列为国家"九五"攻关项目。
  同年"痛可停"科研项目又被列入国家"重中之重"科技攻关项目。
  他生活俭朴,工作认真,致力于科研工作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没有星期天的概念,甚至春节假日仍钻研科研或埋头著作。在药物试验的时候,除动物试验外,在临床研究前,他都要亲自试验,使用比临床上多10倍的药量。表现出对工作的热忱和审慎的科学态度。他虽然取得一些成绩,但仍然勤学不辍,在科研过程中,努力追踪中西医国内外与其专业相关的最新资料。在科研工作中,他曾因劳累过度两次昏倒在工作间和试验室里。1996年~1998年,他连续三年获得先进工作者和特殊贡献奖。  他医术精湛,治病疗效显著,而且平易近人,慕名而来的患者来自省内外,乃至港、台等地和美、日、韩等国,所以在他值专家门诊时病人拥门而待,每每工作到中午一两点钟还未下班。他急病人所急,解病人之所难,在同仁和患者中享有很高威信。被他成功抢救的疑、难、重、危病人写的感谢信或赠送的锦旗、匾额等数以百计。他谦虚谨慎,努力学习,决心为中医药事业的振兴和发展,为中国医药学走向世界作出更大贡献。